第0421章 开心的锣鼓(第2/3页)

《默》上映之后的热度,是很多人都不曾想到的——尤其威尼斯组委会,简直乐坏了。《小丑》作为好莱坞漫改片,大受欢迎之下,可以说一洗威尼斯跪在好莱坞脚下的指责。而《默》作为亚洲艺术电影,三大的基本盘之一,同样引发山呼海啸般的好评,足堪力证威尼斯在好莱坞之外依然宝刀不老,能够发掘出最优秀的作品来。

在这种奇妙的心情里,《默》也是获得了很多电影节官方的支持——比如他们的发布会行程,采访安排,组委会都大开方便之门,而且主动给不太关心亚洲片的一些媒体发邀请函,力求营造出五洲四洋,共庆佳节的喜庆场面来。

锣鼓敲起来,敲起来……

敲的季铭头昏脑胀,发布会上大家用的大多是英文——但各种各样的口音,简直像个英语博物馆。季铭也是这一刻才意识到,尽管英语是世界语言,但区别也太多了,岛国和棒国就不说了,还有印度的媒体,都是出了名的难听懂,甚至连澳洲英语也不是那么“标准”,可能做电影的有不少兼职的,比不上新闻线。

“我觉得全场我的英语是最好的。”季铭跟洛瓦赫导演嘀咕,爱丽丝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除了口音,问题当然也非常多。

你觉得你能拿影帝么?我觉得也没有用啊。

你觉得你跟杰昆谁的表现更好?我是看他的电影长大的……

你跟爱丽丝·洛瓦赫的合作是剑指威尼斯么?如果你是在说意大利电影人在威尼斯拥有特权,我觉得你可能要担心能不能顺利走出这个厅,小心一点。我反正对评委们和组委会的公正报以十二分的信任和敬佩。我跟爱丽丝的合作,也完全基于我们对这个作品拥有惊人一致的艺术感知,我为这一次合作感到极之荣幸。

当然还有很多电影本身的探讨,以及延伸出来的一些社会问题,比如你关注了濒死之人的绝望想象,是不是说明你反对安乐死?当然,还有更深刻的,来自一位法国记者,提了个哲学问题。

“您认为哪怕人无法有任何行为、语言、表情等等,而他的精神依然能够独立、丰富而鲜活的生存着是么?您对生存意义的理解是什么样的呢?”

OMG,买它!

季铭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的知识还是很有限:“你的问题让我对我自己的电影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我几乎要在它面前感到自惭形秽了,谢谢!”

满场大笑。

季铭跟着笑了一会儿,才说道:“至于生存是不是需要基于向外界表达什么而存在,我觉得这其实是个很自我的选择,包括怎么理解‘表达’这个动作,也见仁见智。呃,所以我是不是说了等于没说?”

继续大笑。

现场的气氛,果然欢快极了。

发布会的时间比原定要长很多,以至于他们几乎就错过了《兰心大剧院》的首映——最后红毯都没有走成,因为总不能开完发布会就直接上红毯,中间换装什么的来不及了,索性就没走,而是直接进场看电影。

《兰心大剧院》的卡司很强,巩立上一部算是电影的作品,应该是和陈道名合作的《归来》,《三打白骨精》肯定不算。导演楼烨,毫无疑问是最有态度的华语导演之一了,此外,一众亚欧美演员,也为这段传奇故事的演绎增加了许多期待。

季铭就坐在楼导边上。

“还以为你来不及了呢。”

“差一点。”季铭隔着楼烨,和巩立以及她的老外先生打了招呼,“一点也不准时他们。”

楼烨笑了一下,什么跟什么。

“大受欢迎啊。”

“你这个口气,我总觉得你是在嘲笑我,是不是特看不上这种沸反盈天?”季铭调侃他,如果二十年前,楼烨被封杀之前,可能会。但现在的他,不会了。

电影竟然是个黑白片子,和《默》快节奏增加可看性背道而驰,《兰心》是个观看门槛非常高的电影,信息量庞大而混沌,镜头虚实难测,实验性质浓郁,或许说是个很成熟的实验——尽管如此,季铭在看完之后,还是享受到一种独属于电影创作者的酣畅。

我怎么想我就怎么拍,我怎么想我就怎么剪,你们看到的,就是我想做的。

很爽。

不过《兰心》在媒体和观众那里,得到的评价就复杂很多了,从大量半路退场的观众就可以看出来——前后两部华语片,《兰心》的热度没有《默》的一个零头,报导和讨论就是这样的,旱的旱死,涝旳涝死。

“《兰心大剧院》首映反应两极,热度远不及季铭新作《默》”——这种标题几乎在季铭走出放映厅的时候,就能想到了。后面也果不其然,中文媒体拿这个当标题的,不是一两家。

倒是巩立的表演得到不少观众的认同,认为她可以一争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