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遇燕燕(第3/5页)

她本来就心虚,被她劈头这一问,吓得说了真话:“那马群……我不是故意放的!”

胡辇没想到随便一诈,便诈出了真相来。她不过是早上不见妹妹,找了半日,才见着她慌张而来,便存了疑心,所以才随便一问的。

这少女自然是萧燕燕了,她一大早去了韩德让处,结果去得不巧,被韩德让训斥了几句,一怒之下跑了,后来再看韩德让去了她家营地,知道必是去寻她的,要让爹爹和大姐知道她一早上跑进韩德让帐中不避嫌疑,她自然又要挨骂。

一则心虚,二则心中还生着闷气,索性不肯再回营帐去,转身去了马场要去骑马散心。谁知道因为心绪不宁,骑着乌云盖雪出来后,竟忘了把马场的栅栏关回去,因此竟把这马场中的马一齐放了出来。

等她回头发现时便知道闯祸了,但见马奴们忙着去套马,她就骑着乌云盖雪悄悄溜了。谁知遇上了耶律贤,又是惹出一段故事。

见她心虚气短的样子,胡辇又气又恼:“你真是一会儿不见又要惹事,回头我一定要告诉爹爹,这次一定要好好地处罚于你。”

燕燕急了,拉着胡辇叫道:“大姐,你别告诉爹爹,我下次再不敢了。”

胡辇又气又疼,见她头上还沾着草梗,伸手拿了下来给她看:“在外头弄得这般一头土一头乱草的,哪像个后族姑娘,简直是草堆里的野丫头。”

乌骨里在一边幸灾乐祸:“幸而方才韩德让来的时候你不在,否则你这花脸猫的样子,一定把他吓跑了。”

燕燕见胡辇取了她头上的草梗下来,不禁又羞又恼,想着方才自己就顶着这根乱草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说了半天的话,可恨那人看着老实,竟是半点儿也不提醒她,难不成是存心看她笑话?

再听得乌骨里的话,她不禁一怔:“方才?是什么时候?”

乌骨里笑道:“他与大姐刚才就在这一圈一起打猎,好像有一个时辰左右吧。”说着朝着胡辇挤眉弄眼:“大姐,你是不是看上韩德让了?燕燕,你是想德让哥哥做我姐夫呢,还是做我妹夫?”

胡辇恼了沉下脸:“乌骨里,你休要胡说,信不信我罚你?”

乌骨里吐了吐舌头,不再说了。

燕燕怔了一怔,想到昨日乌骨里的话,素来无忧的心情,顿时蒙上一层阴影来。她抬眼看着胡辇,希望她能够如往日乌骨里开玩笑提到某个王公贵族一般,明确地说一句:“不可能。”

可是看着胡辇的神情,虽然斥责乌骨里,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恼意,反倒有隐隐的害羞。大姐明朗爽快,何时竟有这样的神情?

燕燕心中又热又冷,一时想着大姐这么好,自然得德让哥哥这么好的人来配她;一时又觉得委屈,很想跑到韩德让面前大吵大闹一顿,可是为什么大吵大闹,却又说不上来。

她呆呆地站在那儿,好半日,才忽然顿了顿足,转身跑到自己帐中。侍女青哥见她一身狼狈,忙与几个侍女一齐给她打水梳洗更衣。燕燕心头闷闷不乐,连晚膳也不曾吃,倒头便睡了。

耶律贤看着燕燕离开,想到她头上半根草梗,“哎”了一声,欲叫却已经来不及了,但见她疾驰如风,早已经远去。

耶律贤顿了顿足,亦是懊恼,亦是无措。方才自己怎么会如此恍惚,两人走了一路,竟找不着机会提醒她头上有乱草,想来她回去之后发现,必会恼了自己不提醒;他素日自负聪明,不想今日头脑混乱,如此同行一路,竟连佳人的名字也不曾问过。

他心中说不出的喜欢,又说不出的懊恼,转身正欲回去,却忽然发现那姑娘离去之处的草间落下一方玉佩。

耶律贤拾起一看,玉佩雕作双鱼模样,想是那少女方才落下的。他心中暗喜,虽然不知这少女身份,但瞧着这玉的质地雕工俱是极难得,这等上好雕工,出自何方,落于何处,想是能够查询得到的。不免怀了一丝兴奋,忙将这玉佩珍而重之地放在怀中。

待躲过岗哨回到营帐,心腹楚补迎了上来,低声道:“大王,方才只没大王来过了。”

耶律贤一惊:“他说什么了?”

他的身边,自然也有罨撒葛派来的监视之人,他方才先假装自己“犯了旧病”,让侍从婆儿假扮自己躺在床上,又叫来了御医迪里姑做掩护,自己假扮侍卫,与韩德让一起去找韩匡嗣来治病。此时他提前回来,又是穿了侍卫的衣服回营。通常这个时间段,大家知道他有午休的习惯,于是打猎的打猎,聚会的聚会,自然不会来扰他,可不承想只没会来。

“他是想约大王去打猎,我说大王身子不爽,刚刚睡着,没让他进来,不晓得他是不是怀疑了。”

耶律贤在婆儿的服侍下一边更衣,一边吩咐:“你去找只没来,就说我已经醒了,叫他来与我一起用晚膳,你再速派人去找韩郎君,就说我有事找他,让他到我营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