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玉缱(2)

“从三年前那夜在东平郡王府,知道你是女儿身时起,我就下了决心,这辈子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过你了!我管你身负什么重任,我管你有没有嫁过人、生过几个孩子,反正我要你,谁也阻止不了!”

菡玉吓得一动不敢动,牙关打架:“相、相爷,有话可以好、好好说,何、何必这样……”

“好好说?你给过我机会好好说么?你只会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的话你何曾听进去过?我对你好,你无动于衷;我对你坏,你也无动于衷。我差点都要以为你的心是铁石做的,根本没有感情,可是你却独独对他……”

杨昭恨得咬紧牙关。“你还要我救他?我不亲手弄死他就已经是看你面子!等他死了,你就是我的!”

她努力镇定,拼出连贯的话语:“相爷,我、我当时就对你说过,如果你因此害了七郎,我、我是决计不会原谅杀夫仇人的……”

“害死他的是罗希奭,与我何干?”

“你、你见死不救,害我夫婿丧命……”

“他又不是死于我手,我问心无愧,管你怎么想?吉菡玉,你仗着我对你的情意要挟勒索我多久了?我依着你顺着你,有用么?我早就可以这样对你,真要强来的话,你能反抗得了?但是我没有那么做,我还指望着能细水长流打动你的心,让你心甘情愿地跟我好,但是你呢?你是怎么回应我的?早知如此,我何必浪费这么多年、这么多心血?”

菡玉被他双目灼灼地盯着,心里既恐慌又愧疚,竟不知如何回答。

杨昭看着她目光盈盈欲言又止的模样,怒意稍平:“本来我还可以考虑放他一条生路,你再逼我,就是亲手送他上死路。”

菡玉忙道:“相爷,凡事都、都好商量。”

“好,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点头应了我,我立刻去救他性命。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依你。你要安禄山的命,我必取他项上人头;你要这世间无灾百姓安乐,我也会尽力为你创一个太平盛世,只要你点一下头。你应是不应?”

这样的情形,若是点头应了他,接下来岂不是……

她立刻摇头:“相爷,你听我……”

“你没得选择!”刚刚平息的怒气瞬间爆发,他俯下身,咬住了她的唇瓣。

从未见他如此失控激狂。他存心要让她记住他,即使心里不能,也要在她身上留下印记。他所能够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狠狠地噬咬,从嘴唇到下巴,到颈、到肩、到胸前,他的力道就好像要把她的皮肉一块一块地撕扯下来,吞吃下腹。

他每触到一处新的地方,对他来说那是从未涉足的领地,神圣的荒原,但是却曾经被别人抚触过无数遍。她挣扎着拒绝他的探访,却曾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把这具美丽绝伦的身子毫无保留地献上。

思及此,他便觉得心痛难当,嫉妒蒙蔽了他的理智,只想用更激烈的手段,叫她忘记那个人触碰她时的感觉,让她只记得他,即使是疼痛,也只能记得他。

菡玉初时还奋力反抗,渐渐地就没了力气。她从不知道被人压在身下竟是如此难以逆转的劣势。以前大哥曾教过她,如果女孩儿遇到登徒子无礼该如何反抗自救,然而对他却毫无作用。他那么重,力气又那么大,身子好像被钉在床板上一样分寸难移。

无谓的挣扎使她气喘吁吁,与他凌乱的呼吸交缠,便生就了某种暧昧的气息,于空气中隐隐浮动。

仿佛沉睡一冬的冰壳乍然破裂,其下的山泉汩汩流淌起来,流经之处,万物复苏,遍野新绿。体内似有什么蛰伏的东西被唤醒了,凶猛地窜至四肢百骸,要控制她的全身,吞噬她的理智。

这种从未经历过的陌生感觉让她害怕,她想要推拒,却丝毫抵挡不住它的攻势;想要退缩,只让它更快地将她攻陷。

颇!枝头的第一朵花绽开了,鲜红欲滴的颜色,浓郁的香气蒸腾开来。

那是助情花,让她这具非人的身子有了感觉、却也催生□□的助情花。

他也闻到了那香气,呼吸愈深,吐出来都是滚烫灼人的气息。惩罚似的噬咬变成了辗转吸吮,疼痛减轻,肌肤却更加敏感难耐。他每经一处,便在那里埋下火种,离去之后仍燃烧不止。

她四肢绵软没有气力,只能扭动身子去抗拒,却更像迎合,让他完全失了最后一点理智。她只隐约觉得他探入了衣内,肌肤在他掌下战栗,然后在裂帛声中触到微凉的空气,又被他滚烫的肌肤熨贴覆盖。

菡玉身子一震,倏然睁开眼,从迷乱中清醒过来。

杨昭也突然停住,抬起头来,眼中夹杂着不可置信的惊讶:“玉儿,你……怎么还是……”

菡玉别开眼。她的秘密,总是在最不堪的情形下,被她最想隐瞒的人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