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孟长青临出发去清阳观的前一夜,与陶泽在屋子里谈论清阳观的事, 陶泽一边搭话一边教霸占自己身体的蛇用勺子吃东西, 一边教一边打。

孟长青看大王被陶泽打得脸都变形了, 道:“它毕竟是条蛇。”

“蛇也有机灵的啊!前两日长白那个叫吕什么的,他在河边捡了条瞎眼的大白蟒,头上还有角,下半身泡在水里头都快烂了,被那姓吕的救了,那蟒多机灵啊!被救的时候一声不吭,临走还吐了三铜板给那姓吕的, 还懂点头致谢呢!”说完, 黑蛇又用尾巴抽了那“陶泽”的手一下, “你再瞧瞧这头!我不拦着他,他连屎都想吃!”

那“陶泽”呜咽了两声, 手背都被打肿了,缩着头瞧着极为可怜。

孟长青道:“你打他也没用啊。”

陶泽:“你可闭嘴吧!敢情变成蛇的不是你!”

孟长青:“……”

孟长青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陶泽继续教“陶泽”用勺子吃饭。

过了一阵子,隔壁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争吵声,离得有些远,也听不太清楚,只听得出来最响的那声音是个女孩子的, 似乎是吵起来了。孟长青记得那院子是长白弟子住的。陶泽从窗户够了出去,看了一眼,忽然有些诧异地道:“是她。”他回头对着孟长青道:“是长白那个小丫头片子!”

“哪个?”

陶泽道:“之前在仙界大典, 差点和阿都打起来的那个小丫头片子,就那个贼招人烦的那个!”又道,“她怎么来了?”听了一阵子,陶泽忽然回头朝着孟长青,“孟长青你快过来,他们好像在说你!”

“我?”孟长青略带诧异地看了眼过去,“我不认识她啊。”

“你过来!”陶泽也不知道听见了什么,莫名兴奋地喊道:“快过来!”

隔壁院子中,半个时辰前。

谢怀风打量着暴跳如雷的吴喜道,手中的扇子一摇又一摇。他与吴喜道挺熟的,两人一同拜在长白掌教吴鹤楼门下,算的上是正儿八经的师兄妹,然而吴喜道这丫头片子对着吴聆一口一个“大师兄”,而看到他这个亲师兄就没给过好脸色。前两日宁城满城风雨,这小丫头片子就吵着闹着要来找大师兄,师弟们怕她出事,死活拦住了。这边宁城的事刚了,那小丫头片子立刻就跑来找大师兄了。

谢怀风前两日之前忙得昏天黑地,如今总算有空当休息,今日他本来都打算歇下了,正好瞧见这小丫头片子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地去找吴聆。

本来也没什么事,可谁让小丫头片子也瞧见了他,当场冲着他翻了个白眼。谢怀风于是打了个响指,招了招手,让小丫头片子进来,说是有事跟她说。

小丫头片子一开始还不干,说是要去找大师兄,谢怀风就跟他说,我同你说个你大师兄的事,别人都不知道的。小丫头片子一听,将信将疑,警惕地进了屋,两人坐在院子里,他让小丫头片子把耳朵凑过来。

小丫头片子一副不情愿但是勉强降低身价的模样,凑了过去。

谢怀风道:“你是喜欢你大师兄吧?我跟你说,你怕是没戏了,你大师兄他是个断袖,喜欢男人,就隔壁那姓孟的玄武弟子,他们俩是一对,你大师兄成天在背后盯着他瞧呢,指不定连床都上过了。”

吴喜道听完愣了半晌,当场把剑都拔出来了,要和谢怀风同归于尽。

吴喜道哪里打得过谢怀风,谢怀风故意逗吴喜道玩,跟逗猫似的,吴喜道连他袖子都没沾着,追着他打,听见他还一边躲还一边胡说八道说些下流的东西。

“无耻!你胡说!你你你胡说!”吴喜道气得都结巴了。

她越是暴怒,谢怀风越是想逗她,说的也飘了些,吴喜道肺都要气炸了。

本来谢怀风也就兴致上来逗一逗这小丫头片子,长白师兄弟们也都知道他平日爱逗吴喜道,大家都不当回事,结果今日动静闹大了,这小丫头片子死活追不上他,又气又急又臊,汪一声哭了出来,把一群人全都招过来了。

谢怀风也瞧愣了,一群师兄弟就围着看吴喜道汪往地哭。谢怀风蹲下身看着吴喜道,看了半天他没忍住给看笑了。

“你胡说!你欺负大师兄,你就知道欺负他!你就知道背地里抹黑他!”吴喜道打不过谢怀风,边哭还边骂,鼻涕全擦在了谢怀风袖子上。

于是一群刚刚经历完宁城之事的师兄弟全开始坐地上开始正儿八经地骗吴喜道。

同她说,说大师兄真的是个断袖,他真的喜欢男人,你哭也没用,人家就是不喜欢女的。是吧?你哭有什么用呢?

七嘴八舌的,少女心事被当众抖落成这样,吴喜道气得一张脸通红,又辩驳不过这群人,眼见着他们说的越来越有鼻子有眼,一时心中更急,哭得更是止不住了,“你、你们!你们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