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第4/6页)

他想与厉家,与厉敢天平等地交往下去。

然而,叶见想走,厉家舍不得,也放不下他。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让她独自外出呢?厉啸焦急地等着听风楼关于天山雪莲的回信,将叶见又留了几日。

直到叶见遇上了不懂侠客。

“哎呦,谁这么狠的心啊,小娃娃的这么好的根骨差点给毁了。”

“天山雪莲?正好啊,我这有嘛。”

“嗯……不错不错,悟性韧性都不错,小娃娃,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因为有了师父,这次叶见离开,厉啸没有留人。他查了不懂侠客,却也没有查到这个人,由此可见,这人的武功之深,易容之精。

目光清正,内力精纯,做叶见的师父足够了。

只是厉敢天放不下。

最终,不懂侠客带着叶见,在厉家附近买了间草房,又足足住了一季。

当第一片雪花从天际落下,叶见也就启程了。

厉敢天自诩为男子汉,在叶见离开的时候却掉了金豆豆,带着哭腔将一块石头放在叶见手里,厉啸看着哭成花猫的儿子,又看看安慰着人的花花,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花、花花嗝!我听他们说你很久才能回来了,我……嗝!我怕以后我就认不出来你了,所以这个给你,以后我一看见就……嗝!就知道是你了。”厉敢天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坚持着说。

他给叶见的,是一块白色的石头。

小巧圆润,地质坚硬,表面光滑,白得没有一丝杂质,看着像是玉石,握在掌心是冰凉的,在一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花”字,另一面是一朵长在云朵上的花。

笔画是很简单的,只是要在石头上刻出来,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工夫,怪不得厉敢天的眼圈都是黑的。

叶见握住石头沉默了,最终,他小心地将石头放进了随身带着的荷包里,然后将一枚玉佩递给了他。

很简单的样式,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圆,水头也不好,有些浑浊,唯一惹人注目的,就是玉佩上一层漂亮的包浆。

这是叶见的转运珠。

叶母没什么钱,但是叶见生人的时候,依旧是咬牙托人带了一枚,一直挂在叶见的脖子上,因为逃亡而放进荷包,现在被递向了厉敢天。

他认真地看着厉敢天的眉眼,突然笑了。

“花花?”厉敢天已经不哭了,但是眼睛肿地像核桃,明明脖子上戴着冰种帝王绿的玉佩,却将这块连几钱银子都当不了的玉佩小心翼翼地串到了颈上。

怎么会忘记他呢?

叶见迎着厉敢天疑惑的目光,笑着摇头。

不需要玉佩,他也依旧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来的。

叶见是这么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相隔十二载,再次相遇,叶见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厉敢天。

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可惜现在的厉少侠,没有认出当年的花花。

任谁也不曾想到,当年活泼可爱的女孩,竟然会长成一个俊朗帅气的小伙子。

叶见是打算相认的,可是心有顾忌。因为当年虽说是不得已,也是骗了人的,他根本不是什么娇娇软软的小姑娘。

所以叶见打算,先用现在的身份,与他相交,熟识之后再说。

但是没等到熟识的一天,甚至他与以清冷闻名的云兰都打成一片,厉敢天都没有与他说过几句话,而那块白石头,丢了。

他近乎疯狂地找,可是没找到。

后来,又遇见了厉敢天,他看向叶见的表情很凶,全然没有当年流着眼泪将石头递给他的软萌样子。他说他也喜欢云兰,要公平竞争,他们以后就是情敌了。

叶见傻眼了。

再后来,厉敢天与他几次相遇,两人一同御过敌,躲过追杀,酣畅淋漓地干了几架,在屋顶上对饮,慢慢慢慢,两人的关系好像也没有那么僵了,但是厉敢天从未因为旁的事主动找他,每每,都是因为云兰。

“你待云兰可是真心?”

“灵鹿仙子是怎么回事?绿美人和白美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与云兰自小时便相识了,一别十二载。”

“叶见!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叶见,你既然心有密林,就别惦念着云兰!”

“你可有心吗?”

……

怎么没有心。

叶见花名远扬,百口莫辩,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何就突然成了江湖上的浪荡公子,处处留情,引得一干美人非他不嫁。

其实花名也没什么,若他没有心上人,任他清者自清,在厉敢天面前澄清之后,两人照样是兄弟。

可是叶见有心上人。

可是这个心上人,偏偏就是厉敢天。

幼时的温柔与温暖,长大并肩的挚友与宿敌,理应一生扶持或者相忘于江湖的兄弟,偏偏不知何时感情变了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