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3页)

就连敏锐如洛书也未曾察觉,自己对二零八八的在意,在不知何时已经超过了危险的警戒线。直到这次二零八八的突然的告别,才如同给了洛书当头一棒。

可是经年累月的积累,又如何抵得过几日的清醒?因此洛书能察觉到自己对二零八八的依赖有些过分,却再难探查其后的含义。

如何清醒,如何忘记。

……

这样放着师父继续喝下去绝对不行。

两人对视片刻,互相点了点头,接着便各自起身。

‘宁恒前辈和师父一见如故,定然能得知师父究竟是为何烦心,想必五师弟也是这样想的。’

‘阿……筹从小嘴甜,应当是能从师父那里得知一二讯息,想必四师兄也是这样想的。’

两个不用语言纯靠眼神交流的人,终于翻车了。

***

宁恒正打坐,听见有人敲门,“宁前辈。”

如此简短的交流方式,想必也只有兰追了。

兰追看见宁恒,单刀直入,阐明了来找他的原因。

“嗯?洛兄一向洒然,如此异样……我所见的便是那日中午小八兄弟与洛兄的接触。是不是两人之间生了什么矛盾?”

宁恒见兰追似是凝神细思,又问:“小八兄弟有没有什么异常?”

“小八兄弟他……今日未曾见过。”

兰追看向宁恒,冷硬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个苦笑:“大抵如此。”

平日里就连师父的三餐都会尽数包办,怎么会任由师父在傍晚一壶一壶地喝醒人的苦茶。

“小兰追,我去看看。”

***

子车痕已经下定了决心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挠,就连他自己也是一样。所以哪怕五心杂味,他敲子车筹房门的动作,依旧干脆利落。

“勺子你是不是又忘带东西……”

房门内声音渐近,房门打开,四目相对,子车痕以纯粹的、大夫看病人的目光,粗略的扫过了子车筹身上层层的绷带,声音冷静如同深井之水,无波无澜。

“六师弟,师父喝了一下午的茶,我和四师兄没有问出师父有何心事,也无从劝阻,你去试试吧。”

“师父?哥……五师兄等等我!”原本看见子车痕怔愣的子车筹,听闻洛书的消息,又看见子车痕丝毫没有停留的动作,连忙起身跟上。

子车筹看着子车痕心里忐忑,简直就像是考了多年不中,等着再次放榜的考生,仿佛下一刻的生死荣辱,都刻画在一张小小的纸张之上。

父亲当着他的面被剖腹剜心,哥哥被母亲扔下落仙崖,母亲被植入蛊虫,成了掌控他的傀儡。一朝之间子车家分崩离析,白昼不见,唯极夜永存。唯有微末流光,便是只是“失踪”的哥哥,成为自七岁到十七岁期间,艰难生长的希望。

到最后其实都不相信哥哥还活着,不过是那微末的,死要见尸的执念。

不曾想,奇迹有一日真的会发生在眼前。

但是哥哥却不理他了。

哥哥不理他了。

是因为当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哥哥才被丢下落仙崖的。

如果没有我,爹娘就会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哥哥身上,哥哥不用被和我做比较,哥哥也不会下了落仙。

子车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解了这一场困局。

可是对于子车痕来说,子车筹的猜测全是错的。

父母的生恩养恩,他已经报了。他被当做诱饵扔下悬崖,趁血牡丹扑上去的刹那逃走,换得了一线生机。

一朝落崖,便是与过往种种割舍干净,自此之后荣枯生死再不相干。

可是这个弟弟是放不下的。

他没错,那个会在旁人喊他“鬼脸”时扑上去拼命的弟弟没错,那个不论什么吃的,都会给自己留一份的弟弟没错,那个看见他被扔下崖是哭喊道声嘶力竭的弟弟没错。

自始至终,他都没认为子车筹有什么错。

他只是不安。

他怕的是他唯一拥有的亲人,把他从噩梦里捞出来的师父,会在选择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就像是二十年前一样,抛下他。

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只有师父了。

可是他分明知道如果是洛书的话,不会再次让二十年前的事情重演。但是这件事的根源不在洛书,不在子车筹,只在他。

因此难以靠近,难以触碰,难以遗忘,难以割舍。

明明是思念寻找许久的亲人。

***

“你是谁?”

“你想练武是吗?我这里倒是有一门功法,正是贴合年长练功之人。”

“你怎么……你究竟是谁!”

“知道我是谁有意义吗?”

“这门功法,可以令年长者的身体回到练武巅峰时期,只是要受尽骨骼辗转碾碎痛苦。”

“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练这门功法就是目的。这门功法不全,我要一边看你的进度,一边完善这门功法的细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