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第3/4页)

小厮将他带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确实四下无人,然后道:“我家老爷说,是我们小姐没福气和严举人成为夫妻,他也不强求,昨天提亲的事是他做错了,所以特意派我来给你赔个礼。”

方惜咬了咬嘴唇:“可我不想原谅他。”

小厮干巴巴地笑了笑又道:“你看,咱们都是在一个镇上住着的,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说,以后严举人是要做官的,我家老爷也是要做官的,我听说两个有仇的人是不能一起做官的,总得有一个做不成官,你难道想让严举人做不成官吗?”

方惜的脑袋到底有些不好使,就这么被小厮给忽悠了,脸上也当即便了颜色,十分焦急地道:“这不行,这不行,我家严哥哥是要做官的。那,那我原谅贾解元吧。”

小厮一看方惜真信了,便将那盘糕点拿了出来诱哄道:“我家老爷说了,如果你真原谅他,那就把这点心吃了。”

方惜有些为难了,严嘉禾告诉他,不可以吃别人给的东西。可是,可是如果不吃的话,就代表他没原谅贾解元,万一严哥哥做不了官怎么办?

方惜思来想去,最后道:“那,那我只吃一口。”

说着,那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小厮见他吃了,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来之前,贾开铭

特意告诉小厮,要做出方惜是被人见财起意,所以才毒杀了的样子。眼见着方惜吐了一口血后,倒在了自己面前,小厮将他身上的财物搜刮一空后扬长而去。

也是方惜命不该绝,小厮前脚刚走,曲流觞就溜溜达达地从一旁路过,他在严府里待着无聊,便在外面四处乱转。这一转,正好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方惜。

他几步走到方惜面前,将手指往他脖子上一搭,还有口气在。曲流觞急忙将他抱起,急匆匆地朝着严府走去。

刚进到严府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严嘉禾。严嘉禾看着方惜是被抱着进来的,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小惜,这是怎么了?”

曲流觞边走边道:“没事,就是中了个剧毒。”

“中毒?”严嘉禾听到这两字吓得腿发软,幸好晏莳扶了他一把。

晏莳安慰他道:“曲公子是位十分厉害的大夫,有他在,惜少爷不会有事的。”

严嘉禾怎么能安心,忙跟在曲流觞的身后。曲流觞将方惜放在床上,从自己的药箱里找出一个黑色小瓶子,他将瓶口打开,不消片刻,里面就爬出来一个硕大,肥腻腻的白色虫子。

花凌往后瑟缩了一下,拉着晏莳的手臂声音都有些发抖:“哥哥,那有大虫子。”

曲流觞将那白色蛊虫放在手中,又拿着一把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在方惜的手腕那划了一刀,登时有黑色的血液从里面流了出来。

严嘉禾看得一蹙眉,就想上前去,晏莳手疾眼快地拦住他:“莫急,曲公子是在救惜少爷。”

接着,曲流觞将手里的蛊虫放在方惜的手腕处,那蛊虫见血一点一点地爬过去,最后竟从方惜的那个伤口处钻了进去。

严嘉禾看得骇然,但看着曲流觞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

花凌吓得直往晏莳的怀里钻,晏莳摩挲着他的头发安慰他。

大概过了一刻钟,曲流觞将方才那个瓶子的瓶口放在手腕的伤口处,不消片刻,方才那条蛊虫就钻了出来,只是变得通体发黑。

曲流觞又倒了几颗解毒丸喂方惜服下:“好了,一会儿我再开个方子,你让下人熬了,等他醒来喂他服下即可。”

曲流觞的话刚说完,方惜缓缓地将眼睛睁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才还在街上,怎么突然回到了严府,但他看见严嘉禾很高兴:“严哥哥。”

严嘉禾听他这么一喊,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哪里觉得不适?”

“哪都挺好的。”方惜回答道。

严嘉禾总算是放下心来,此时恐惧已被愤怒所掩盖:“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一阵吵嚷,贾开铭的声音竟传到耳内:“方惜,小惜啊……”

严嘉禾方才隐隐就有预感这事是贾开铭做的,这会儿他竟然找来了。严嘉禾拜托花凌先照顾方惜,他则出去会会贾开铭。

贾开铭早已不像之前那副目中无人,飞扬跋扈的样子。就见他满脸焦急,脸上隐隐有泪痕,似乎是哭过。严嘉禾一眼就见到了他手里拿着的玉佩,心里咯噔一下。

“贾老爷,你来干什么?”严嘉禾道。

小厮毒害方惜之后,将从他身上所搜到的财物呈给贾开铭看。贾开铭一眼就看到了那块玉佩,突然感到眼前一片眩晕。

那块玉佩,是他与蕙兰的定情信物,怎么会在方惜身上?他闭了闭眼,突然想起来,二十年前的有一天早上,有仆人禀告说门口有一个弃婴。贾开铭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闻言只觉得晦气,挥挥手就让下人把弃婴扔到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