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哥哥, 许京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花凌突然问道。

“二十出头的年纪,据说父母双亡, 家中只有他一人。”晏莳边警惕着看着四周边道。

“这么年轻文采竟这般了得, 可真好。”花凌感叹道,“真想快点儿见到他啊。”

晏莳敏锐的察觉到,当他们提起许京的时候,四面的声音似乎是小了许多,晏莳轻轻地把匕首放进鞘内。

有惊无险地走进霞西村里, 村子里的人不多,不过个个见着他们时目光中都带着警惕,有些事甚至还握紧了手中拿着的东西,似乎下一刻便要与之决一死战一番。

晏莳微微蹙眉,这村子似乎有些怪。

“请问。”曲流觞找了一个看起来面善的人问,“许京许解元家在哪里?”

“你们是来找许京的?”这人目光里的警惕可一点儿都不比别人少,两只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们,似乎在判断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正是。”曲流觞答道。

“你们是什么人?找许京做什么?”那人继续盘问。

“我们是读书人,之前与许京一起考过举人, 故此相识。”曲流觞又编了一套瞎话,“那时许京便邀我们前来做客, 只是有事耽搁了,故此现在才来。”

那人又看了他们一会儿,似乎是相信了,用手往后一指,告诉了他们许京家在哪里。

这个村子不是很大, 看起来也就几十户。

花凌从毛驴上下来,跟在晏莳身边慢慢地走:“哥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村子有点儿怪?”

他们从人前走过时,这个人看着他们的眼神都十分警惕。不仅如此,有些人的眼睛里带着赤/裸裸的欲/望,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之前他们进别的村子时,村民们也曾看他们,可那只是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几眼,并没什么的。

晏莳将花凌的手赚得更紧了:“莫怕,这地方交通不便,恐怕有些人一辈子连村子都没出过。他们见到有外人来,难免好奇。”

花凌点点头,没有再问。

整个霞西村看起来就很穷,许京的家里瞧着就更穷了,不说别的,就说外面的大门破败不堪,也不知被风雨腐蚀了多少年,好似一碰整个门便会化为齑粉。

曲流觞小心地将大门推开,先是一条幽静的小路,小路的两旁是菜园,不过这时节也没什么菜了。

屋内有些暗,没有点灯。

曲流觞敲敲房门:“请问许解元在家吗?”

紧接着就听到里面有响动,是有人走路的声音,而后门就开了。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位年轻的男子,容貌清隽,个子很高,只是干瘦干瘦的,但双眼很有精神,似乎有光要从里面射出来一样。

曲流觞又将那套惯用了的说辞拿了出来,许京的双眼更加照射出一片光彩,脸上带着浅笑:“几位兄台快里面请。”

晏莳与花凌最先进去,曲流觞等他们进去了,他才跟着进去。

许京家里当真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最贵重的那东西恐怕就是那衣柜了吧,但那衣柜也摇摇欲坠的,真怕它突然就散了架。

许京看起来很高兴,也显得有些局促,他的手往衣服上蹭蹭,让他们找地方坐下来。整间房里只有一把椅子,还是瘸了腿的。

许京让他们稍等,自己跑外面抱回来几块大石头,又从柜子里掏出几块破布,铺在上面,才又请他们坐下。

晏莳看着地上的石头内心表示拒绝。

“几位兄台没吃饭吧?正好我刚要做饭。”许京又局促地搓搓手,“只是

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各位,请兄台们莫要嫌弃才是。”

许京说没有好东西招待他们并不是客套话,许京家确实是什么都没有。

花凌看着桌上的那碗米饭和一碟咸菜表示拒绝。

许京看着他们仨都不动筷,显得更加局促。

晏莳将筷子拿起来,先吃了一口米饭:“这米饭的味道不错,软糯可口,还带有一股子清香味儿。”

许京不好意思地用将手往衣服上蹭蹭:“这米是朝廷发的廪米,不得不说朝廷对我们这些学子可真好,让我还能吃上米。我这村子有很多人家连米都吃不上,往常我一个人时也舍不得吃干饭,就将米熬成粥喝。”

晏莳了然,这是见他们来了,还是特意做了些好的。

花凌原本不想吃,听到许京这么一说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曲流觞见王爷和王妃都吃了,他也只好跟着吃。

花凌吃了一口饭后问许京道:“许解元,这里怎么这么穷啊?”

许京答道:“我们霞西村四处环山,土地贫瘠,种的庄稼十年九不收。而且地方偏僻,道路崎岖难行,连想打零工的地方都没有。”

晏莳道:“许兄能考取解元当真是了得。”

许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古人不是有云吗‘天将降大任于士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这里的生活虽苦,对我也是一种磨练,以后才能更好的为朝廷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