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5/6页)

她声音颇有些歇斯底里:“我都记得!永远不会忘!”

杨怡默默望着她,神色复杂。

原来如此,她轻叹口气,真是孽缘……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摇摇头:“既然是爱不得、恨不得,何不相忘于江湖?还天天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跟着做什么?”

潇湘一时寂静。

杨怡见她不回答,忍不住抬头望着她,却见她表情惊诧莫名:

“寸步不离?不,我已有几个月没见过他了。”

湖心岛竹林边,从淮扬河对岸看,正是一片树影婆娑,什么都看不真切。唯有走到近前,才能看到这里所进行的激烈争斗。

谢逐流且战且退,刀光如雨,招数却是走的剑法的路子,一刀刀点在北境人胡刀将至之处,尽力阻碍其汹汹刀势。然而到底一力降十会,胡刀如此势大,在众人围攻下,他身上多了不少伤口,最重的那道正位于左手虎口,皮肉绽开,看着颇有些触目惊心。

他把刘全那莲花灯的残骸顺手挂在腰间,孤身立于群狼环伺之中,抬起手背舔了舔新添的伤口,皱了皱眉:“这味道……怎么不太对?”

独眼男人握着长刀,眼神越发兴奋:“哪里不对?” 他甚至有心情开了个玩笑:“不够好喝?”

“这味道……恩,”谢逐流沉思着,“——你们在刀上下了毒?”

周围人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唯有独眼男人神色自若:“那又8/如何?”他哼了一声,手上刀柄顺着手掌转了一圈,重新握在手中:“面对生存和胜利,总是需要不择手段的。”

谢逐流神色莫名:“这就是你们跟大理合作的理由?”

独眼男人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谢逐流淡定道,“不过现在知道了。”

独眼男人神色阴晴不定,半晌冷冷打量着他:“所以你为什么没有中毒?”

谢逐流嗤笑一声:“就这玩意,精制版蒙汗药,我原来在太原混的时候不知道吃过多少。”

独眼男人:……

周围人神色一变,愤愤然道:“那娘们给的是蒙汗药?她不是说是什么梦还魂?”

独眼男人怒喝一声:“都闭嘴!这个小子框你们呢!”

而谢逐流喃喃重复着:“梦还魂?——好名字。”

独眼男人压抑着怒气,冷冷道:“你还不配用梦还魂,这玩意是留给你们那皇帝的。”

提起刚刚趁乱而逃的小皇帝,男人咬咬牙一挥手:“变阵!给我赶快把他解决了!”

诸人神色一肃,刀背一转,露出藏着的铁蒺藜来。

男人取下铁蒺藜,却见那铁蒺藜穿成一条长鞭——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这布满铁蒺藜的长鞭倒是比胡刀更好破开谢逐流的防御。那男人想着,一声怒喝,长鞭远远一挥,谢逐流刀锋还未至,那长鞭就已然狰狞着横扫谢逐流双膝!

谢逐流只好就地一滚躲过,弄了满头满脸的落叶,看起来很有些狼狈。

男人长鞭再来,谢逐流神色一凝,抽出腰间软剑,剑尖缠住长鞭,剑招细密连绵,把长鞭去路封的严严实实。

男人惊道:“春蚕剑法?这不是杨怡的剑法?为什么你也会?”

谢逐流没好气:“杨怡也曾跟着三清那老头学武,算是我半个同门,我怎么不能会春蚕剑法了?”说着飞身上前,身形淹没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中。

刀,是力大势沉,以一敌百的狼牙胡刀;

剑,是细密绵延,以柔克刚的春蚕软剑。

这闻名天下的一刀一剑狭路相逢,本该是棋逢对手,可惜的是,狼牙胡刀并非孤身作战——那长鞭铁蒺藜虽然阴损,但是着实厉害。纵使谢逐流得了三清真传,面对如此阵仗,也是力不从心。

更何况,他们还有刀阵。这刀阵精妙绝伦,越看越像是中原千刀山庄的不传秘籍。

他心下一沉,却不由自主想到:还好顾禾走掉了——先帝尸骨未寒,要是顾禾再出事,岂不是天下大乱?

至于他自己——

“还有什么都一起使出来吧,”谢逐流哼笑一声,“把你们打发了我还得回去睡觉呢。”

男人怒极反笑,“如你所愿!”

他长鞭如蛇,又有着胡刀刀法独有的蛮横暴烈,鞭梢所过之处,空气都是一片片的灼热。

谢逐流正严阵以待,却见北境人身后窜出个人影来,上来就直扑持鞭的独眼男人,动作利落地给了他一个小擒拿手,男人猝不及防之下被按住命门,长鞭掉在了地上。

谢逐流一愣,忍不住爆了粗口:“顾!禾!你/他/妈/的回来干什么!”

顾禾冲他一挑眉,整个人都死死压在男人身上,把他双手扣在身后:“我这手擒拿怎么样?”

原来顾禾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让天香楼的侍女们去给杨怡报信,自己反而折身回来救谢逐流。他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七弯八绕地从那竹林中绕道后方,北境人和谢逐流打的热火朝天,居然真让他找到机会,趁他们不注意,按潇湘教的那样,一个擒拿就把那八尺大汉放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