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琉璃易碎,中意难求(第3/8页)

中午邵然回来送她回学校,在阮珊从他的手里接过行李箱准备上楼之前,他往她的手里塞了一把钥匙。

“阿阮,以后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过来。”邵然对她说道。

2

新学期伊始,班级里又开始了每年一次的综合评审,根据平时成绩和其他课外表现评选奖学金。阮珊寝室里只有蒋可瑶一人是班委会的组成人员,开完会之后她回到寝室跟阮珊和宋斐斐宣布:“宋斐斐,你这次竟然也有可能拿到国家奖学金呢。”

“真的啊?”阮珊替她高兴,想了想自己的成绩吐了吐舌头,“我的综合评审多少名?没有拖大家的后腿吧。”

“切,你平时抱着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的态度,学校里什么活动都不参加,动员你入党你也不入,肯定是拖后腿的那一个啊。”宋斐斐笑着说道。

“还好啦,阮珊也是十来名,也不差。”蒋可瑶说道。

“沈梦呢?前两年的国家奖学金不都给了她吗?”宋斐斐想了想问道,“什么叫我这次也有可能拿?”

“国家奖学金每个班不是只有一个名额吗,去年她的综合评审最高,今年你和她并列,班委会还要开会研究一下决定给谁。我觉得可能会给你吧,沈梦去年已经拿过一次,平时在班里也不大说话……”

宋斐斐甩了甩手,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沈梦平日里节衣缩食连买一双袜子都要思忖一会儿的样子,摆了摆手:“我不要我不要,你给她吧,沈梦比我需要用钱。”

“也是,”蒋可瑶吸了吸鼻子,“你要是不愿意和沈梦竞争,回头写个报告说你退出,我交给班委会就可以了。”

“嗯,好,我这两天就写一个。”宋斐斐接着往手上涂指甲油,涂好之后转过头去喊阮珊:“明天去不去做头发?我想把头发重新染个颜色。”

“明天啊?”阮珊转了转眼睛,“不去,明天我要去找邵然。”

“每周都去,腻歪不腻歪啊。”宋斐斐撇了撇嘴。

“哪有每周都去?已经两周没有过去了。”阮珊为自己辩驳道。

“好啦好啦,我自己去做头发好了吧。”

“嘿嘿,”阮珊从自己的座位上探过头来靠在宋斐斐的肩膀上,“下周周末我不去,从身体到灵魂,整个人都是你的。”

“去去,谁稀罕。”宋斐斐笑着把她推了过去。

即便邵然这个周末是例行加班,阮珊也照样吃过早饭就慢悠悠地坐着公交车去了邵然家。

从邵然的手里拿过钥匙之后,阮珊其实偷偷来过许多次。

并非是有什么事情,她只是在他那偌大的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上几圈,随意地翻翻书架上的书,在那张大床上打个滚,又或是把邵然的衣柜打开,把里面的衣服都抱出来再一件一件地挂进去。更多时候她什么也不干,就那样开着电脑音响随便循环放着老歌,只穿着一套内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陷入爱情而不自知的样子像极了《重庆森林》里的王菲。

这周的阮珊在转来转去几圈实在觉得无聊之后,便又走到了邵然的书房去随意地翻书看。他以前学的是金融,书架上摆的大多也都是一些金融类书籍,阮珊很快便觉得无趣,准备离开书架时目光却被一本黑色的硬皮笔记本吸引,随手拿出来刚一翻开,便有一张轻飘飘的纸落了下来。

是一张医院的手术通知单,阮珊弯下腰去捡起来,盯着上面的字眼足足有三分钟都没有缓过神来。白纸黑字上的“宫蕊”、“流产”等几个字在她的眼前无限放大,而手术单的右下角上签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邵然。

还是秋日,她却已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到头顶都升腾起来,带着逼人的意味。

她带着些许茫然的情绪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抬起头时看到一面墙的墙角处的壁纸一角卷了起来,吸了吸鼻子便在客厅里拉动着桌子椅子叠在一起往上面爬,伸直手臂去拨弄那里的壁纸。

身后的门就是这个时候被推开的,阮珊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了一声尖叫,紧接着是一个女人大声的叫嚷声:“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邵然呢?”

尚且沉浸在刚才情绪中的阮珊被这一连串问话弄得慌了神,匆匆忙忙地从桌子椅子上爬下来,这才看向眼前站着的两个女人。

是一个年轻女孩和一个略微有些年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