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CP22 “0624”(前世线)(第2/2页)

他慌了神,逃避似地把这些照片塞进相册里,最后一张照片被掩盖在玫瑰花瓣下。

肖乃屿拿起那几片还带着香味的干花瓣,看到那张庆生的合影。

那位少年是寿星,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十八岁的傅先生就坐在他的身边,眼中带笑地望着对方。

右下角,依然印着老照片特有的日期:2005年6月24日

6月24日。

也是傅先生口中的“我的生日”。

肖乃屿似乎懂了什么,又抗拒着不想懂了。

他拿起那张照片,细致地把它规整到相册里。

所有的干玫瑰花瓣也都尽数夹进相册的每张页面里。

合上整本相册时,他才发现扉页上还别着一朵完整玫瑰花标本,玫瑰根茎的右下角,用黑色钢笔签着两个字:“吾爱。”

肖乃屿用食指滑过那两个字,自然认得出来那是傅先生的字迹。

他似乎已经有答案了,可还是机械地拆开了那份文件袋,找到了印着自己所有个人信息的那一页纸,生日那一栏上,明明确确地标注着:“12月24日。”

他没有记错自己的生日,是傅先生记错了。

他记成了,另一个人的生日。

那个人才是傅先生的“吾爱”。

肖乃屿看了一眼相册又看了一眼自己自作多情翻出来的文件,忽而自嘲地笑出了声。

那笑声低哑似哭泣,在寂静的夜里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今夜过去,没人会知道有人在书房里哭过一场。

夹着玫瑰的相册安然地躺回了书柜上,那份文件依然被它压在下面。

一切都还原成了最初的样子,唯一被留下的痕迹,大概就是那个被规整整齐的文件袋里的某一页上,沾染了几滴抹不去的泪渍。

——

“生日”的那天上午,傅尧诤天未亮便起了床,他精心打扮了自己,去花店取了那束早就预定好的新鲜玫瑰。

姚清派来的司机早早候在停车场——每年这一天,傅少爷总是握不好方向盘,连去陵园这一段路都必须假手他人。

心理医生给他治了三年之久,才勉强缓和了他的PTSD,但到了这一天,所有的药物和心理疏导尽数作废。

司机将车平稳地开上了高架,今早是阴天,半路上就下了蒙蒙细雨。

被少爷抱在怀里的玫瑰散发出清香,司机闻着却只觉得心情压抑。

他是傅家的老人,知道所有的往事。

夫人每年都叮嘱他,这一天要看好少爷。

他不敢有一丝懈怠。

半个小时后,车稳当地停在陵园外。

雨小了一些,但还在下着,雨丝落到人的皮肤上,像在挠痒一样。

傅尧诤没有撑伞,他抱着那捧心爱的小花,一步一步地走进陵园。

他曾经也这样捧着一大簇玫瑰,跪地向林迟疏求过婚。

他答应过小疏,以后每年生日都给他送红玫瑰。

时移事易,物是人已去,他依然固执地履行着自己的承诺。

那抹孤单的身影最终停在一处墓碑前。

林迟疏的墓孤独地设在一片小花园里,占尽了风水优势。

傅尧诤单膝跪地地蹲**,他眼里的深情与悲哀终于投射在了对的人身上。照片上的人温温和和地笑着,一如生前,却无法再给出任何回应。

傅尧诤垂眸,苦涩地轻声说:“今天下雨了,我又没带伞。没有你提醒,我总是记不住这些事。”他开始拔地上刚刚冒出头的小青草:“你让我忘了你,我做不到。医生说这是病,治了三年也没见好,其实这样病着也挺好的。但是现在却找到‘药’了。”

“迟疏,他和你很像,但又不一样。有时候我也恍惚了,不知道自己把人绑在身边对不对。但我对他好,总归是因为他像你。”

“我知道你又要骂我不清醒了,你骂吧,我听着。”他拔完小草,抬手扫掉墓碑前那一簇枯掉的满天星。转而将自己手中生机勃勃的红玫瑰放到了上面,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生日快乐,小疏。”

“我哥哥,不稀罕你的这句生日快乐。”

身后响起了令他厌恶的声音,傅尧诤恶狠狠地转头看去,林迟越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衣,同样冷冷地看着他。

“他从来都不喜欢玫瑰这种烂俗的花。他喜欢的是满天星。哥哥给我数星星的时候,亲口和我说的。”林迟越弯身,拿掉那捧红玫瑰,重新放上一捧开得正盛的满天星。

“你哪来的脸来看他?!”傅尧诤一把钳住林迟越的手腕,顺势将他推开。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傅尧诤。”林迟越恶毒地反问:“你身边,不是有新欢了?”

“...你别动他。”

“别动谁?你让我别动的那个人是哥哥,还是那个肖乃屿啊?”

“傅尧诤,你分得清这两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