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季珩很快就被挑起了兴致,脸上飞上了一层薄红,曲着双腿无意识地蹭着严潼。

严潼却猛地按住他乱动的腿。

有些气息不稳地放开他的唇齿,片刻,闭了闭眼,平稳了一下呼吸,先替季珩把里衣拉好,又要穿自己的衣服。

季珩被他弄的云里雾里,平躺在榻上回神。

严潼已经下了榻,声音嘶哑:“……梦了些不好的东西,多有冒犯……师尊,对不起。”说罢就要离开。

季珩已然回神,在榻上撑坐起来,看他要走,眼眸黯了黯,有些艰难道:“你什么意思?”

严潼脚步顿住,没有回头。片刻低着头,紧攥着拳,有点咬牙切齿道:“延禹大婚之后,你去了哪里?”

就算恨我怨我,可我七年未曾伤你半分。你就那么厌恶我,恢复了记忆就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我吗?

说来也怪,比起凛霜刺入胸膛的痛,季珩那时候的离开现在想来实在算不上什么。

但任何事隔了百年光阴,再小的缝隙都会变成填不平的巨大沟壑。

季珩被问的一愣,随即又立刻明白过来严潼说的是百年前的事情。

他微微垂下眼皮,半晌才低声慢慢道:“我回了青穹顶。”

严潼的额头青筋直跳,额上有细汗,但唇色却是苍白的,手指的骨节被攥的泛白,嗓子像被利刃划过一般,嘶哑难听:“是青穹顶的人带你走的,是不是?”

季珩撑在榻上的手猛然攥紧了被褥,脸色苍白身子开始细微的颤抖,缄口不言。

严潼转身,眼中又浮现出那种不正常的血红,咬牙道:“回答我,师尊,是他们逼你离开的,对吗?”

满室静寂。

季珩慢慢抬起头,眼眶通红,他望着严潼,张了几次口才有些哽咽难堪地慢慢说道:“是我自己离开的。”

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突然降临头顶,严潼有些不稳的踉跄了一下。

他听见季珩道:“当年我清醒之后,一时间无法接受你带我离开青穹顶,并在外亲密生活了七年的事。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童童……我不知道你会遭受反噬……不知道十大派的人为什么会找到你……”

严潼沉默地听着,如坠冰窟。

十年.

整整十年,到头来却是他却成了跳梁小丑。

季珩是自己离开的,没有人逼迫他。

他只是清醒了,一刻也不愿意和那个怪物待在一起了而已。

严潼闭着眼,浑身冰凉。半晌才抬了抬脚,慢慢转身向外走去。

季珩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榻,赤着脚快步走到他面前,一言不发地看着严潼,挡住了严潼的去路。

严潼看着他,整个人都有点发愣,他伸手想推开季珩,但最终却变成了紧紧地攥住季珩的手腕。

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他的手腕硬生生捏断。

“季珩,十年,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严潼捉着他的手腕,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青穹顶围杀,所有人都说严潼大逆不道,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将恩师囚禁整整七年。

所以,季珩也是这么想的吗?

从始至终,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弟子吗?

季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捧着严潼的脸,努力扯起一个不那么好看的笑容:“童童,都过去了……师尊知道错了,你不要再离开师尊,好不好?”

严潼看着季珩,越来越心凉。

都过去了?

那些事情在这百年里反反复复的折磨着他。

却只换来季珩一句风轻云淡的“都过去了”。

严潼眼睛里都是血丝,他松开捉着季珩的手,最后看了季珩一眼,错开他向门口走去。

可是却在下一刻猛地瞪大眼睛,顿在了原地。

季珩用法诀阻止了他的行动。

严潼怒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季珩,你想干什么?”

季珩再次绕到严潼面前,脸上仍旧挂着很勉强的笑,他倾身在严潼嘴角轻轻啄吻了一下。

严潼瞪大了眼睛:“季珩,解开法诀。你困不了我多久的,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季珩却没说什么,扣住他的手,把他重新带回榻边。

严潼被他困住,暂时动弹不得,只能任他动作。

可是当季珩把他放倒在榻上的时候,他就再也不能装死了,哑着嗓子紧皱着眉质问季珩:“你要做什么?!”

季珩让他躺好之后,又自己爬到榻上,分开双腿跨坐在严潼身上,一边慢条斯理地解他的衣衫一边轻声慢慢说起来:“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那十年,是我辜负了你。

但你呢?

严潼,我残忍,你又好到哪里去?

你隐瞒身份来到青穹顶,你不告诉我你就是我的未婚妻子。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用幻境将我困了整整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