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逃婚被抓包

程郴听着耳边雄子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头都快炸了,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趴在桌上,盯着墙上的时钟,期盼着十五个小时能早点完成。然而很快就有一位不长眼色的雄子哭哭啼啼地坐在了程郴对面,把程郴桌上暂停营业的牌子翻了过来,换成了营业中的字样。

“何事?”程郴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转着签字笔,朝对方掀了掀眼皮。

对面的雄子像是开了闸一样,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开始了漫长的哭诉,抱怨他的雌君常年不归家,总在部队里找军妓等等。

“停——”程郴原本听得昏昏欲睡,在十五个小时满了的提示音响起后,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竖起一根食指,打断了对面滔滔不绝的倾诉。

年轻的雄子理了理哭花了的妆容,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长他身上,你还能管他用哪根几把不成?” 程郴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啊?那怎么办?”对面显然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社区临时心理咨询师给搞懵了。

“水泥封逼。”程郴扔下一句玩笑似的话,就拎起椅子上的外套朝门外走去,指了指墙上的挂钟,道:“劳改期满,恕不奉陪,有事找他。”说着,就用手拍了拍刚刚进门的安歌的肩膀。

“你要回去了?”正在一边和身边的雄子谈话一边进门的安歌,闻言转头看向程郴。

“不回去留着在这儿听茶话会吗?”程郴摆了摆手,留了个背影,朝社区外走去。

安歌摇了摇头,走到自己的桌上,打开抽屉,找到几张资料递给跟着进来的一旁的雄子,温言道:“你拿着这个去主脑那儿申请权限,就能领到凝血剂了,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社区找我。”随后又温和地安抚着刚刚哭诉的雄子,那态度和程郴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待送走哭诉的雄子,一抬头才发现社区大厅的沙发上还躺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你可总算是忙完了……”程郴有气无力地从瘫在沙发上的姿态换成坐着。

“你不是回去了吗?”安歌好笑地坐到了程郴对面。

“忘了和你商量件事。”程郴坐正了身子,表情稍微严肃了点,“明天你不是要离开主星出去办事吗,要是缺个助手什么的可以捎上我。”程郴支着下巴,暗示性地盯着安歌。

安歌仿佛是看不懂程郴眼神中的期待,不留情面地戳穿了他的小心思,好笑地道:“怕是出去了就不再回来了吧?”

程郴泄气地重新瘫回了沙发上,生无可恋地拨弄着身旁盆栽的叶子。

“明天我恐怕去不成了。”安歌话音未落,程郴就意料之中地哼了一声,紧接着却听到安歌说:“安和要嫁人了,我得赶回安家看看他。”

“安和?你弟弟?”程郴惊得又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不是在西郊守陵吗?怎么会嫁人?”

皇家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在京都贵族中挑选尚未成年的雄子为那位早已死去的李显元帅守陵,美名其曰皇家守陵人,被选中的守陵人可以免于婚嫁,但若是成年后,雄子自己想嫁人,也是可以的。这份差事虽然名义上要终身为皇家守陵,实际上只要每年去一两个月就行了,安歌安和就是其中两人。

“他不听我劝,执意要嫁人。”安歌摇了摇头,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打算。

“他干什么这么想不开,我想去当守陵人还求不来呢……”程郴暗暗吐槽那位人间疾苦的小少爷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过你可以拿我的磁卡以我的身份出去。”安歌从怀中掏出一张指甲大小的身份磁卡。

程郴眼睛亮了起来,正欲接过,安歌却将拿着磁卡的手退后了一段距离,接着说道:“你可要想好了,私自离开主星的雄子一经发现可是重罪,在你走后,我会以丢失的名义补办磁卡,多久会查到你身上我也不能保证。”

“你放心,我既然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做个星际流浪者比被圈养在主星有意思多了。”程郴一手抽过磁卡,一手将外套披在肩上,就大步朝社区门外走去,朝后挥了挥手,没有丝毫留恋。

程郴赶回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要带走的东西,没和任何人说就走了,也没打算回趟家,父亲和程合明自不必说,就连一向宠爱他的雄父这次也抱着某些不可言说的目的希望他嫁给陆修远,一旦回去被发现想逃婚的意图,怕是就走不了了。

最后就是手腕上的微控手环有些烦人,怎么也取不下来,程郴想着反正出了主星一段距离就不受主脑控制了,到时候再想办法把它取下也不迟。

程郴赶到主星最大的中转站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本可以等到明早再走,但怕夜长梦多,就买了最后一趟航班。

由于程郴以前经常用安歌的身份磁卡出门办事,所以上面早就存了他的面部信息,至今都没被发现过,所以程郴将磁卡上安歌的脸轻车熟路地换成了自己的,轻松地过了安检,赶上了最晚的一趟星际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