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两界共主(129)(第2/3页)

太子苍老了许多。

哪怕有家里源源不断地保元丹养着,过度的思虑与操劳依然拖拽着太子的精神,让他疲惫不堪。

谢茂在太子跟前挺放松,指了指他的眼镜:“老花?”

“你送来的药是好,吃下去就能恢复健康。过个十天八天就不行了。”太子摇摇头。

保元丹是救命的丹药,不过,它更大的功效是治疗意外伤患,对自然衰老的功效有限。身体老朽了,哪怕用保元丹恢复了健康,很快也会故态复萌,这是一种整体地衰败。诸如老花等症状,吃一颗保元丹管不了多久健康。

“您就天天吃着。回头我给您多送些来。”

谢茂也不好告诉太子,家里熊孩子熬更守夜出了黑眼圈都要嗑一颗。

他其实很明白,太子不是吝惜药丸子,单纯是不想把健康完全交给保元丹——这等于把命交给了谢茂。一旦谢茂把药给他断了,他怎么办?要他去问谢茂要药方子,这事做起来也不好看。

太子笑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看了衣飞石一眼,说:“年轻人里,你们倒是难得的踏实。”

二十出头的年纪,认认真真谈了两年恋爱,订婚,同居,结婚。没听说谁在外劈腿乱搞,偶尔生气吵架,似乎也没有影响彼此的感情。在许多年轻人还呼喊着青春和疼痛的时候,他们就要走进爱情的“坟墓”了。这看上去确实一点儿都不酷。

衣飞石露出含蓄乖顺的微笑,很明白自己此刻应该保持怎样的姿态。

“姑姑来问过我。民政局能不能给你们俩办一张结婚证出来。”太子突然说。

这倒是完全出乎谢茂的意料之外。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件事。婚姻本质上是一份经济契约,保障的是夫妻之间的共同财产。

谢茂和衣飞石不存在经济上的继承问题,有没有结婚证,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就如同在谢朝,官府有专门的部门管理婚契、婚书,百姓们依然很少去官府过这一道手续,一则看乡间耆老是否见证,也就是是不是摆过酒,行过亲迎大礼,二则是看妻室是否被记入族谱。乡人说着某某是某某的妻室,那就是了,不用官府去提档查婚书——很可能根本就没有。

那时候分财产也和现代不一样。无依无靠的寡妇死了丈夫,婆家族老就能把产业瓜分了,莫说继承遗产,遇上心狠手辣的亲族,直接就把没儿子的寡妇提脚卖了,哪儿还有继承遗产这回事?

所以古代妇人拼了命地想要生儿子,多生,早生,死丈夫时儿子长大了,才能保住家中的产业。

到了现代社会,大部分地方的宗族势力都一扫而空,夫妻成为彼此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被法律认可的“婚姻”成了继承财产的凭证,所以结婚证才显得那么重要。

同性婚姻法之所以难以被大多数人接受,并不是因为大多数人“谈同色变”,归根结底,这仍旧涉及到姓氏和财产的继承问题。对大部分家庭而言,男娶女嫁,结婚了就是一家人,儿子(女儿)的财产留给他们的小家,留给孙子(外孙),父母都是能够接受的。

就譬如一对夫妻掏空家底给女儿买了房车,女儿还未生下孩子就死了,财产大部分让女婿继承,老两口心中能乐意吗?但若是女儿女婿有了孩子,在女儿死后,女婿约定把家产全部留给外孙继承,老两口还会那么愤愤不平么?

同性结婚,难在无法拥有后代。就算用代孕的方式生了孩子,两家也无法真正地进行血脉和财产上的结合,A男的父母愿意把自家的财产给B男代孕的孩子继承吗?绝不可能愿意。

婚姻的本质在于此,同性婚姻难以实行的门槛也在于此。阻止它的并非观念,而是赤裸裸的利益。

——若说观念,华夏人民数千年前就敢叫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各种生猛造反层出不穷,最擅于打破陈规陋习的民族,舍我其谁?

谢茂很早就看明白其中的门道。

换了他在太子的位置,内忧外患之下,也绝不会仓促去弄什么同性婚姻法。

国内目前需要费心的事情太多了,与随时凿穿国防的压力、数亿贫困的百姓而言,仅仅是涉及经济利益契约的婚姻法,完全可以缓上几十年再谈。

真正想明白这件事的人,也可以和谢茂和衣飞石一样,去公证处把自己的财产和其他权利做公证,指定给自己的爱人。公证处对异性恋、同性恋一视同仁。

“政府对这方面是关注的。”太子说。

卫生部门每年都会做大量的公益活动,针对同性恋的各种安全生活方式做讲座,培训,免费发放册子,对于感染艾滋病的患者更是做足了免费发放药物、严格保障隐私等等工作。

除此之外,民政部门还有专门的亲友会,定期组织同性恋的亲友进行宣讲,心理辅导。在亲友会里,除了有出柜同志的父母做分享,还有许多被骗婚的同妻加入进来,接受志愿者的关怀和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