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振衣飞石(219)(第4/4页)

衣飞石不止漱口,还用薄荷制成的洁牙膏仔仔细细地擦了牙,正小心地用毛巾揩自己的美须。

闻言他很惊讶地回头,说道:“陛下口气清香,为何要漱口?”

二人一起吃着饭,要说干净,真的也不干净。谢茂压根儿也没想过让衣飞石哺汤,单纯就是想偷个吻,昨夜憋了一晚上,实在想得厉害。现在衣飞石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他就更忍不住了,将汤碗送到衣飞石嘴边叫抿了一口,衣飞石小心翼翼地将汤哺入,鲜美柔嫩中还带了一点薄荷的味道。

“这汤味道好。”谢茂眨眼道。

“想必是膳房的功劳。”

“嗯,朕也觉得是膳房的功劳。秦筝,放赏。”

“……可能,也有臣一点微末的功劳?”

“朕倒是觉得薄荷膏功劳更大些。”谢茂忍笑胡搅蛮缠。

衣飞石居然也半点不生气,眼也不眨地附和道:“嗯,臣以为陛下所言甚是。秦筝,放赏,赏那做薄荷擦牙膏子的谁。”

“哎,那奴婢多谢公爷的赏了。”秦筝笑眯眯地施了礼,很识时务地撂下碗筷退至旁侧。

谢茂与衣飞石就在一片薄荷清凉的鲜汤中你一口我一口,亲来亲去,对哺了大半碗汤,玩到后来桌上饭菜冷透,二人却浑身大汗淋漓,从膳桌玩到了榻上。

秦筝很懂事地站在殿内最远的角落里,衣飞石伏在谢茂胸膛上,低声道:“陛下,我爹说,崇慧郡主如今只有保保一个孩儿,他很担心。”

这件事衣飞石只能在与皇帝独处的时候说。

谢茂正在数衣飞石的眼睫毛,常常看着心上人清亮的眸色就沉溺其中,一口气还没有喘匀。

“他老人家倒是和朕担心的事,不谋而合。”谢茂低笑道。

“臣不知如何辩解。陛下。”衣飞石却很内疚。他老实了大半辈子,先是侄儿捣乱,再是侄媳妇谋逆,现在连亲爹都开始想着皇帝嗣位了。明明陛下还不到四十岁,起码还能再活三十年吧?

他如此抗拒去想立嗣之事,无非也是不想承认皇帝年纪大了,应该考虑储位了。

人到七十古来稀。

在谢朝能活到七十岁的老者并不算太多,像文帝那样长寿的皇帝更是罕见。

谢朝往上数几代皇帝,多半都是五、六十岁之间驾崩,能活到六十岁都算高寿。做皇帝实在不是个清闲的活儿,若有内忧外患,夙夜消耗心血,就更不容易长寿了。

“你与朕之间还要辩解什么?撒谎哄朕么?”

“朕若早知道父亲如此开明,就不与你商量了,直接与他说。跟你说话才费劲。”

谢茂毫不客气就称呼“父亲”,把衣飞石吓得差点从他胸膛上滑下来——脸上胸膛上都是热汗,着实有些滑。从前谢茂都是称呼镇国公,老公爷,老大人,你爹,你家大人,偶尔也会含糊不清地说一个父亲,那都是“你父亲”的省略版。

这是谢茂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管衣尚予喊“父亲”,如此理直气壮,半点不打磕绊。

“陛下……您这也……”衣飞石觉得,皇帝这是有恃无恐了。

倘若不能把嗣女立住了,就凭皇帝这几句大喇喇的“父亲”,新帝都要把他衣家杀个干净。

谢茂在他脸颊亲了一下,笑道:“好了朕知道了,这些日子就让团儿回长公主府去。不过,朕还是那句话,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这肯定不行。”

“保保一个孩子也尽够了,不能逼着,反而成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