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兄弟与少爷不能两全(第2/3页)

他们的反目源自段以疆,段霄死后港城大乱,段以疆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爷,可道上被段家压制太久了,没人会心甘情愿的看着段以疆接任,更何况段以疆在自己堂口里都不得人心。

郑峰同样违背了老爷子留下的遗言,他并非是包藏祸心,要自己扯旗造反,恰恰相反,他是因为真的不愿意看见段家从此卑躬屈膝的垮台,所以才站出来反对的。

段以疆根本不像是段霄的儿子,郑峰不愿看见段霄一辈子的心血毁在段以疆手上,他勉强控制情绪忍到了丧事结束,结果段以疆上位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居然就是让大家避开风头,休养生息,夹着尾巴做丧家之犬。

那会灵堂还未撤去,郑峰抓着段以疆的领子将他狠狠按在了放香火的案台上,他狰狞的挥去拳头砸向段以疆的脑袋,围观的众人无一去拦。

郑峰的义愤填膺是人心所向,没人会承认这个早早背叛离家的太子爷,更没人愿意臣服给一个少不经事的毛头小子。

段以疆眉骨淌着血,神色平静的跟大家讲着自己的意图,他要让段家暂时从道上销声匿迹,他要和令人深恶痛绝的白道合作,以此肃清港城,将段家彻底洗白。

沈拓那会忙着操办丧事,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他去外头喝杯咖啡的功夫,屋里就吵得不可开交,险些掀了房顶。

叱骂和怒吼让人头疼欲裂,他揉着额角推门进屋,郑峰朝着段以疆挥去了第二拳,他下意识冲去替段以疆拦下,一时头晕目眩得险些把刚喝下去的咖啡给吐出来。

之后的事情更是乱成一团,郑峰为人仗义,堂口里不少兄弟都受过他的大恩,就连沈拓也欠他一条命,失去首领的狼群是混乱不堪的,段霄在世的时候太得人心,一屋子刀口舔血的狠主,谁都不可能控制情绪。

段家的堂口从未有过那种群情激奋的场合,郑峰几近睚眦目裂的让沈拓表态站队,他是一心想要沈拓接任上位的,他知道沈拓有能力带着他们继续往下走。

但沈拓绝不可能这么做。

他是段霄一手抚养起来的养子,他看着段以疆出生,陪着段以疆长大,在父慈子孝的那几年里,他甚至还手把手的教段以疆怎么扶着命根尿尿,就算段霄没有在死前将段以疆托付给他,他也不可能舍下段以疆。

反目由此而来,郑峰在那一天离开了段家,临走之前,他怒不可遏的发了毒誓,说自己这辈子死都不会认段以疆这个杂种。

盛安就是这会被郑峰划走的,毕竟是段家的老人,段霄临走前跟沈拓暗中嘱咐过,倘若郑峰非要拆伙单干就随他去,左右也是为段家流过血挨过刀的,但凡做得不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鸳鸯浴没有洗成,段以疆连轴转了半个月,好不容易回来也逃不开大大小小的事情,沈拓拉着他一起在浴缸里猫了小二十分钟,给他洗过头发又按了按发顶,就算是充电完毕。

段以疆天生劳碌命,注定歇不下来,之后的几天里他忙着处理盛安那块地皮的问题,而沈拓当真没出手掺和,除了该吃吃该睡睡之外,也就捧着他的脑袋未雨绸缪了一下,担心他年纪轻轻就开始秃头。

盛安那块地皮原本不太出彩,但随着港城的翻修扩建,原本不起眼的地方变成了多方势力志在必得的香饽饽。

周末下午,段以疆照旧在公司加班,沈拓估摸着他十有八九得在公司过夜,也就没打电话打扰,他午睡之后洗了个脸敷了面膜,随后便嘚嘚瑟瑟的自己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车是段以疆改装过的,全部做过加固和防弹。

沈拓原先极其不愿意开四个轮的,他从小就喜欢两个轮的,八九岁的时候他蹬着自行车载着段以疆上学,十八岁成人礼那年,段霄送了他一辆限量的机车,打那之后,凡是在道上跟段家作对的,只要一听到机车轰鸣的动静就肯定下意识抖三抖。

不到傍晚下班的时候,路上不算拥挤,沈拓嚼着软糖开了半个小时的车,顺利到了自己名下的夜店。

曾经人声鼎沸的红灯区规矩了许多,港城的白道势力交替,段以疆自断一臂忍辱负重,反倒在肃清中保全了段家,段家在这两年里择去了大多数不干不净的枝杈,偶尔有些无伤大雅的小生意,上头也就得过且过。

段家东山再起的时候,还留在堂口里的兄弟早就对段以疆心服口服,沈拓因而顺利退休养老,段以疆不愿让他再操劳辛苦,于是就把这个店面划给他当退休金。

店里是陈戎看着场子,沈拓这个老板极其不称职,一个月来一遭都算是敬业的表现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沈拓,有段以疆的命令在先,店里早就没了以前那种纸醉金迷的氛围。

陪酒的、驻场的、调酒的、跳舞的,那么多清秀可人俏丽漂亮的小鸭子,无论是不是做皮肉生意的,只要见到沈拓,必须全部穿上了板板正正的工作服,并且保证裤腿盖过脚踝,衬衫系到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