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醉吻(第2/3页)



“溪边倦客停兰棹,亭上何人品玉箫?”我心有所触,将元代散曲家曾瑞的一首《感怀》改了一字,微笑着吟出箫从吹箫人的唇边离开,白衣男子幽幽地道:“雪儿……”

“这么哀怨的曲子,令闻者伤心,吹者断肠”我上前两步,仰望着木栏栅上风华绝代的男子,微笑道:“我不喜欢”

他低低地笑了笑,轻声道:“雪儿不喜,我便不吹”

他还是这么纵容我的霸道我伸出手,拿下他手中的洞箫,把灯笼挂在一旁的树枝上,“我其实很喜欢笛箫的声音,以前还缠着云峥教过我,不过我总学不会”

“哦?”凤歌微微转过头看我,我把洞箫拿到唇边吹了吹,发出沉闷难听的“噗噗”声,自嘲道:“笛箫真是很耗力气的乐器,我吃不了那份苦”我把箫递回他手上,打趣道:“凤歌看着孱弱,气息倒是绵长”

他笑了笑,接过洞箫不语我突然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酒味,蹙起了眉:“你饮酒了?”记得凤歌从不饮酒的凤歌笑了笑,指了指亭内:“不是我”

我往亭内看了看,晃眼见对着凤歌的那边栏杆上,仰躺着一个拿着酒壶的布衣男子,脸转在外面,留给我一个黑黑的后脑勺我微微一愕:“你的朋友?”

“不是,”凤歌摇了摇头,笑得很温柔,“我今夜来,他便在此外了,大概是喝醉了酒误闯进来的”

这片城中林是先皇赐给凤歌居住的,虽然平日并没有什么人把守,可是也鲜少有人进来这世上的东西一沾上“御赐”二字,瓦砾也立即变珍珠老百姓们都自觉遵从着这个铁律,与皇家、御赐沾边的东西,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碰坏了,赔不起,还要杀头的

“你竟容他在此?还同处一亭?”我有些诧异,我多少知道些凤歌的怪癖,他对看不对眼的人,绝不肯与之多呆一秒这茅草亭是凤歌独处的空间,一向不容人骚扰以他的个性,进亭看到有个陌生人喝得烂醉如泥的躺在这里,就算不撵他走,也绝对是自己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走,怎么他不仅留了下来,还仿佛当那人不存在似的,自顾自地吹他的箫?

凤歌看到我的诧异的眼神,微微笑了笑,轻声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只是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让我觉得他与我似乎是同一类人”他转头看了那醉汉一眼,微微一笑:“不知为何,我就坐了下来,他喝他的酒,我吹我的箫,各不相犯”

“这么有趣,我倒要瞧瞧他是何方神圣”我笑道,转身走上一侧的木台阶,踏进茅草亭亭内的木地板上,散落着三四个酒壶,亭内的酒气重了我好奇地看向那脸偏向右侧的醉汉,突然觉得那身形有些眼熟不经意地踹到一个倒在地上的酒壶,那酒壶“骨碌骨碌”地滚出茅草亭,怀中抱着酒壶的男子蹙着眉转过头乍一看见那张紧闭双眼的脸,我吃了一惊:“远兮?”

“雪儿认识他?”凤歌行到我身后,轻声问我点点头,揉了揉额,“他是我小叔”凤歌“啊”了一声,“原来他就是云府的二公子”

安远兮没有醒,我弯下腰,轻声唤他:“远兮,远兮?你醒一醒,怎么喝得这么醉……”蓦地止声,想起傍晚与他那场争吵,或许正是他买醉的原因心中不由一紧,我不知道安远兮的酒量好不好,因为以前从没见他喝过酒,轻轻叹了口气,我伸手轻轻拍他的脸,“远兮?远兮?醒醒,别睡在这里……”

他不耐烦地拂了拂脸,身子却因动作过大从圆圆的木头栏杆翻跌下来,沉闷地跌到地面上他的眼皮动了动,微微睁开又合上,看样子还处在深度的酒精麻醉中认识他这么久,几曾见过他这样失态?如果这亭建在高处,不跌伤才怪我叹了口气,站起身:“凤歌,看来我得回去了”

唤了铁卫来把安远兮搬上马车,我辞别了凤歌他的眼中有温暖的笑意,我心中一暖,这些年来与他之间因楚殇而起的隔阂,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四目凝望,我眼中微润凤歌,你一定要幸福,只有你幸福,才是对我罪孽的救赎

马车缓缓地离开“浣月居”,往侯府方向行去安远兮躺在车厢内,醉得不省人事,他不像一般人喝醉酒一样上脸,俊朗的脸一片青白我探了探他的皮肤,不但不烫,反而冰得有些吓人,这样的人,喝醉了酒,酒精不容易挥发,比一般人不易醒,也比一般人辛苦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像是透不过气的样子,我把他的衣领往外扒开一些,好让他透透气这一扒拉,顿时见到从左肩一直绑到胸口的白色绷带,忆起他那日与玛哈斗法时左肩那血淋淋的伤口,不由咬紧了牙,暗自生气明知道自己身上有伤,还跑去喝什么酒?就算……就算是我那番话有些伤人,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这么大个人,又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