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朱鹊的婚礼那天早上,解春潮在卧室里纠结穿什么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吃得太好了,他腹部肌肉的界线变得有些模糊了。

他光着上身,把睡裤往下退了退,对着落地镜正着侧着照了两下。其实也没胖,腰身还是劲瘦有型的,只是肚子上的肉变得柔软了。

解春潮一边挑衣服一边反思自己,自从过年以后身体出了点小毛病,就一直没注意锻炼,现在肚子上都快要堆出赘肉来了。等到朱鹊这边安定下来,他要约着朱鹊出去锻炼身体,以免提前发福成啤酒肚老男人。

解春潮正想着,门口就响起来一阵敲门声。

最近方明执都没怎么联系过他,要不是今天要过来接解春潮去参加婚礼,是有希望天长地久地失联下去的。

解春潮随意地披上一件家居服,拉开门让方明执先进来。

方明执穿着一身精致的纯黑礼服,怀里抱着一只高大精致的牛皮匣,一言不发地进了屋。

解春潮这一世完全没有和方明执亲近过,但是他毕竟爱过方明执整整一生,一下就感觉到了方明执身上不同寻常的压抑。

方明执把匣子放下之后,先走过来把解春潮的衣襟掩好了,眼睛甚至没有在看他,声音说不出的喑哑:“你先坐一会儿,衣服还有点凉。”

没等解春潮答话,他就转身把皮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双米色的小羊皮短靴和一身深蓝天鹅绒的骑马装式礼服。

北方的暖气早就停了,方明执把空调打开,正吹着挂起来的衣服。

解春潮在一边安静地坐着,看着方明执自顾自地忙来忙去。

房间不大,很快被方明执穿的珍华乌木充斥。

那味道解春潮记得,方明执喜欢这种老成的味道,但是今天这味道里却透出一股突兀的甜。

如果解春潮没记错的话,珍华乌木并不是一支甜调的香。而这股带着可可香的甜味,来自另一支完全不同的香水,虽然和TF一样都是檀香调,却风马牛不相及。

源源不断的干热空气从空调里涌出来,室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高,丝丝缕缕的甜香气息逐渐编织成网,越过了原本中规中矩的乌木烟熏调,占据了全部的空间。

方明执却没有丝毫察觉,还在替解春潮捋着衬衫上的浅褶。

“好了,你换吧。”方明执把衬衫拿给解春潮。

解春潮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接过他递来的衬衫,三下五除二地套上。他想问问他怎么脸色这么差,但是再想想,觉得自己一个准前夫,有点管不着。

一直到了婚礼现场,方明执都没再跟解春潮说过什么话,解春潮也没什么特别想跟他说的,两个人就一路沉默着。

朱鹊的婚礼总共中午和晚上两场,解春潮和方明执参加的中午场邀请的大多是些年轻人,气氛相对轻松些。

朱鹊看见解春潮挽着方明执过来,松了一口气似的,先客气地跟方明执打了声招呼,又有些紧张地抓着解春潮的手,低声问:“怎么才来?”

解春潮记得前一世中,朱鹊在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之后,一直没有再遇见合适的人。

解春潮很庆幸朱鹊在这一世遇见了明淑,而不是像他自己一样,重蹈着前一世的覆辙。

他摸着朱鹊一手的濡湿,知道他没有表面上那么从容淡定,笑着回他:“恭喜啊小三爷,以后有人陪着了。”

朱鹊心里觉得委屈了解春潮,但是当着方明执的面也不好说什么,拉着他往亲友席上走。

方明执的眼睛在朱鹊拉着方明执的手上落了一下,又移开了,什么也没说。

解春潮没想到他哥哥解云涛比他早到了,正在桌子上和邻座聊着天。

朱鹊把解春潮安排在了解云涛空着的一侧,方明执也紧挨着解春潮。

这一桌对于解春潮而言大多是生面孔,但是挨着解云涛,他很有安全感,也不大在意其他的都有谁。

按照解春潮以往的经验,这种场合对于方明执而言不过是换了个工作地点,他稍微吃点什么意思意思,就不断有人过来和他套近乎攀关系。方明执是个敏锐的捕猎者,能从只言片语间建立起详细的利益关系网,根本不会浪费每一个有利于方圆的发展机会。

“你不用和我坐一起的,我看到童桦也来了,你直接坐过去就可以。”等到客人都落了座,解春潮低声对方明执说:“朱鹊不会介意的。”

方明执手搭在膝盖上,五指微微扣紧了一些,声音里却没什么情绪:“我为什么要和童桦坐在一起?”

解春潮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耸耸肩说:“无所谓,你喜欢和谁坐一起都行。”

解云涛无疑是听见了这一句,轻轻推了解春潮一下:“最近没胃疼了吧?”

一说起这个,解春潮就满心的得意,又跟解云涛炫耀:“根本不会,我现在可有口福啦!我有个朋友的妈妈特别会做饭,听说我胃不好一直很照顾我。我觉得直接给人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