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季少宴推完两次小球,就见这傻白甜的心情迅速由阴转晴。

不仅如此,还打鸡血似的对着他吼了几嗓子歌。

“咱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吼!”周黎握着他的小爪子,不管是不是破锣嗓子,想唱就唱,“咱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嘿!”

季少宴:“……”

他刚刚本以为这傻白甜是反射弧太长,送完钱多树回来才知道伤心。

现在一看,这脑子里是真缺筋,而且还缺的不少,都快把大脑缺成危房了。

周黎不清楚狗大爷的腹诽,就算清楚也不在乎。

不过他很快乐极生悲,嚎得太过扯到脸上的伤,疼得“嘶嘶”抽气,这才把狗大爷放下,不再作妖,开始给自己抹药。

处理完身上的伤,便到了该休息的点。

卧室暗下来,一人一狗靠在一起,纷纷沉入梦乡。

转天一早,周黎刚睡醒就听见了外面的开门声。

他全身酸痛,不怎么想动,懒洋洋地躺了一会儿,直到见狗大爷也醒了才伸手撸撸毛,抱着他出去了。

钱多树正在吃饭,见到他,手微微一抖,勺子顿时掉在粥里。

他没顾上捡,看着儿子的脸,嘴唇蠕动一下:“起了?”

周黎“嗯”了声。

钱多树道:“我买了早点,过来吃。”

周黎又“嗯”了声,去浴室分别给自己和狗大爷刷完牙,出来后没有先去饭桌,而是折回卧室,拎着电动牙刷往桌上一扔:“喏,给你买的。”

钱多树瞬间像被抽了一巴掌似的,第一次觉得在儿子面前如此难堪。

他深吸了两口气才缓解鼻腔的酸涩,哑声道:“先放在你那里,等我改好了你……你再给我。”

周黎不置可否,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个小包子给狗大爷喂饭,这才坐在了饭桌前。

父子俩相对无言,期间钱多树几次欲言又止,等到儿子吃完了要起身,他这才叫住他:“立业。”

周黎撩起眼皮看他。

钱多树沉默几秒,终于承认错误:“这次是我不对,我想过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打算去看医生,你……”

他措辞一番,“你这个情况也得看看,咱们一起看,一起治。”

果然活久见,周黎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有父子俩相约精神科的,而自己竟还是其中一位参与者。他看着钱多树,见对方的神色虽然难堪,但很是认真,便点了点头:“成。”

他不是真的多重人格,看不看无所谓。家暴能不能治好,他也不清楚,可钱多树既然肯迈出这一步,他挺想看看结果的。

算一算,如果剧情不变,距离豪门找上来就只有两个多礼拜的时间,即便这点时间能做的改变很小,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钱多树面色一松:“那等你伤好了咱们就去。”

周黎没意见,回屋见狗大爷还在吃,便掏出手机询问宋莺时今天有没有空。

那边回复很快,说要陪奶奶去村里走一走,中午才能回来。

周黎看一眼正吃着饭的二哈,诡异地有点不舍,便和她约了傍晚见面,然后往二哈的面前一蹲,伸手撸一把毛,幽幽叹气。

季少宴咽下嘴里的东西,给了他一个眼神。

周黎道:“没事,吃你的,吃完带你去拆固定带。”

季少宴的爪子早就不疼了,绑着东西很阻碍行动,闻言心里满意,解决完早餐便蹲在那里看着他。周黎于是把他抱起来,去了宠物医院。

小诊所里仍是上次那两个人。

主子则换了一批,进门后又是一阵嗷嗷乱叫。

小护士对他很有印象,见到他顿时倒吸一口气:“你脸怎么了?”

周黎无奈:“一言难尽,来,先看他吧。”

小护士便不好再问,一边拆固定带一边挑了比较轻松的话题:“你把头发染回来了。”

周黎自夸道:“嗯,我觉得我黑发更帅。”

小护士被逗笑,检查一下二哈的前腿,说道:“恢复得挺好的,不需要绑了。”

她看了看其他几处伤,发现都已痊愈,问道,“它打没打过疫苗,你不知道吧?”

周黎点头。

这狗是他捡的,原文里也没说打没打,不过他记得宋莺时曾带着二哈打过。

小护士道:“以防万一你最好给它打个疫苗,另外狗狗6个月之后就能做绝育了,做不做你要考虑一下,宜早不宜晚。”

“……”周黎看向狗大爷,见人家像没听见似的,特别淡定。

他一时手贱,抬起二哈的后腿看了看某个部位,见季少爷依旧淡定,便知道没当回事。

因为一,这身体不是自己的;二,人家没兴趣上小母狗,绝育就绝育,无所谓。

然而……周黎一下下地摸着狗大爷的头,心想少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及时变回去,承受这份蛋疼可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