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3页)

显然顾容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管这男人此时心里想着什么,他眉眼平淡,低头就着徐书烟的酒喝干净,而后如同什么也没有放生似的,转头与白初敛聊起了古盐城的布防。

仿佛方才那诡异气氛从来不曾存在。

只是他慵懒搭在黑发年轻人腰间的手却再也不曾挪开,目光放松的同时,那指尖也这其腰上小幅度摩挲——

并非含有戏谑成分。

旁人一看,便知道那只不过是含着漫不经心的下意识动作,如同白初敛思考时会下意识把玩手上的扳指玩物一般……是在把玩一个亲密物件。

徐书烟坐在男人腿上,除却最开始有些紧绷之外整个人很快放松下来,搭在他腰上那只大手并未影响他丝毫,酒壶拿在他手里,稳得很,一抖未抖。

霍显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到酒杯里。

趁着白初敛没注意,他在桌子底下踢了白毅一脚。

白毅”嘶”了声瞪了他一眼,霍显坐到白毅身边,凑近了他:“白副官,我从来不干不明不白的差事,这事儿你得给我讲明白。”

“你事都办砸了,还有脸跟我说差事?”白毅冷冷地说,“没听过好奇心害死猫?”

“老子是虎。”

白毅将酒杯往桌上一搁,余光瞥了眼不远处,顾容低头就着徐书烟手里的酒杯喝酒,之后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微湿润的唇瓣扫过了后者的指尖。

徐书烟明显停顿了下,扣在杯子边缘的指尖因为用力微泛白。

顾容却偏开头,去调侃白初敛的布防不足甚至落伍之处,白初敛还给他一记不阴不阳的笑,等待赐教。

白毅收回目光,言简意赅道:“顾司令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不太长的婚姻。”

霍显一脸懵逼。

认真想了想后,又恍然大悟,而后一拍大腿:“这男人结了婚,不管喜欢不喜欢,最好老老实实的别作妖,今日不喜欢指不定哪天脑子就砸进坑里了——嗳,不行,我得提醒提醒顾司令,这年头最危险的生物就是‘前妻’,那都是虐死人不偿命的……”

白毅:“你婚都没结,哪来的这些感悟?”

霍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白毅笑了:“想起来了?”

霍显:“那晚在戏园发了高热,躺在姬廉月床上,我这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展现了我自作孽后,被虐的悔恨一生——”

白毅弹了弹手指,示意他闭嘴。

这时候,脚步声越来越近,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是顾容的另外一个副官。

……

与白初敛的谈话被打断,顾容抬起头露出个不满的表情。

直到那副官顶着森冷的空气压力走进了,低头俯在男人身边低声地说些什么,顾容面色变了变,抬起手挥退了副官。

下一刻,他便站了起来,连带着毫不留恋地推开了怀里的黑发年轻人。

男人伸手重新戴上手套,接过旁边副官递上来的军帽戴上,对白初敛说:“改日再聚,今日突然有了些突发事件……”

徐书烟冷着脸站在一旁——

旁边的人没有听到副官说什么,方才坐在顾容怀里的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说的是有关街尾赌坊的乱子。

……呵。

这边,顾容穿戴整齐了一切,正想迈步往外走,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脚下一顿——

回过头看像身后的黑发年轻人,犹豫了下,他微微蹙眉:“徐书烟,你听到刚才李副官说的话了吗?”

徐书烟被点名。

却依然一脸淡定。

只是“哦”了声,黑发年轻人点点头,一脸无辜:“然后呢?我只是个裁缝,你还指望我能怎么着?”

“徐书烟!”他厉声呵斥,“何唐生如今被扣在了顺昌赌坊,李老三要用他的一只手替他老娘偿还赌债!那是一只手!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别吼,吼什么……我提醒过他,唯有鸦片与赌碰不得,”徐书烟淡淡一笑,“他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不是他碰!”

“他也没好好阻止他家里人。”

他冷漠的话语让男人的手微攥紧——他简直难以置信,这世上会有徐书烟这种冷清冷血之人……

“徐书烟,你当真无药可救,”顾容的声音已经冰冷至极,“当初若不是你撒下哪种谎话,何唐生何必沦落到如今这样的田地……”

“我怎么了?我不骗你,你便娶了他?然后呢,顾容,让你丈母娘打着你的旗号欠遍古盐城每一个赌坊?”徐书烟嗤笑一声,抬起手,眼角带着嘲讽地冲着门口方向微扫了下,“现在也来得及,这不是让人来找你求救了吗?你不也扔下一切要去?财神爷?”

其实是想说“冤大头”。

要不是看见他别在腰间的枪的话。

顾容简直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原本是撞上了心里头的心结,想要借机骂他两句撒气,却偏偏自讨了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