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别走。

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 在地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盛夏时节的空气中都带着几分炎热的气息,戚云舒却只觉手脚冰凉。

戚云舒麻木的向前走着, 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沈墨的话清楚地烙印在他脑海中,那被烙铁灼伤的感觉,让他都喘不过气来。

戚云舒快速向前走去,离开作坊大门,戚云舒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去。

他努力无视那越发让他喘不过气的痛苦感觉,但一切都是徒劳,离开大作坊远离沈墨后他并没有觉得松了口气, 反倒是越发难受起来。

沿着街道, 戚云舒拐过拐角,他走到无人的巷道,再也撑不住,扶着墙壁蹲了下去。

戚云舒蹲在墙边,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已鲜血淋漓, 所以才会连呼吸都让全身痛不欲生。

那种感觉就如同浪潮一般对着他不断冲刷过来, 让他的心脏都被桎梏住,让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一直都明白, 沈墨说的没错,他们本来就不是多好的关系,他也早就已经知道他和沈墨之间是不可能的。

可即使如此,他也一直在自欺欺人,总觉得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

如今亲口从沈墨口中听说他关于两人间的看法, 戚云舒觉得他应该认清事实才对,可为什么他反倒如此难过?

巷道中有人走过,那人见他蹲在地上好奇地望了两眼,便自己走开。

戚云舒深吸一口气,他扶着墙站了起来。

他是戚家家主,是戚云舒,他不能在这里如此失态,不然若是被认识的人看了去那还不得被笑话?

戚云舒向前走去,一步,两步,才没走出多远他却又蹲了下去。他无法不去想沈墨刚刚说的那些话,也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蹲在地上,戚云舒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他那张平日里外人见了都要称赞一声漂亮的脸如今尽是痛苦之色,再加上那无法掩去的病态惨白,他笑得比哭都难看。

戚云舒蹲在地上,他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声音,但到头来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也不知多久,后戚云舒才总算又站了起来,他重新回到街道上,麻木的向着如今住的院子的方向走去。

作坊中,熊雷看了看戚云舒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身后的工坊,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先回家。

沈家和戚家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外人能插得进去的。

工坊门口,余岩面露诧异,他隐约察觉到一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见沈墨进屋去忙,余岩想了想之后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没有叫到人,余岩正琢磨怎么跟戚云舒解释,进门就发现戚云舒已经不见。

余岩问了其他人,得知戚云舒已经离开作坊回去,他也越发弄不明白两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交流会后只隔了一日,余岩那边就传了消息到沈墨这里,说是之前那个神神秘秘的男人的人在门口等着。

沈墨接了那男人的单子,之前戚云舒也已经与他说过,这单子需要上门。

得知那人的人已经到门口,沈墨收拾了一下东西提着工具包便过去。他到时,余岩居然也在,而且看样子余岩对那下人似乎还颇为恭敬。

见余岩对那只是过来领路的下人都如此态度,沈墨也越发小心谨慎起来。

他之前从戚云舒的态度,就已经看出那男人恐怕身份不低,但如今看来恐怕比他想的还要高些。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那人让沈墨上车。那人带着他坐车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停下马车。

下车后,那下人又领着沈墨走了一段小道,这才在一个大院子的后门前停下。

沈墨对青城不熟,再加上这里又是后门没有牌匾,沈墨根本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下人敲了敲门,马上就有人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一身侍卫服饰的男人,而他这样穿着的在旁边还有好几个,看样子应该是在这边看门的。

这院子很大,沈墨跟着那下人在里面绕了有段时间,才总算是被带到一个小院前。

“东西已经在里面了。”那下人在院门前停下。

沈墨看了他一眼,见那些人不准备再带路,他自己走了进去。

这院子应该是收拾过,就单独给他做工用,位置有些偏僻,也省得做工时发出的声音吵到人。

小院往里,堂屋里,那神秘的男人之前说过的红松木已经摆在那里。

整体数量不算多,但做一套红松木的桌椅是足够了。

沈墨进门,他放下工具包伸手敲了敲那些红松木,听了听声音。

红松木木形挺拔而顺直,木质轻软结构细腻,纹理密且直,整体来说形色俱美,再加上又不容易变形还十分耐腐朽,所以一直颇受喜欢。

那料子还是整料,一个人都抱不过来的大小,还带着部分皮,看样子是阴干后直接就送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