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陈知著笑呵呵地说:“看你好看啊。”

丁湛点了点头, 淡淡地说:“我知道。”

陈知著看丁湛,丁湛和他对视。

丁湛的眼睛里此刻没有月光了,但是仍然漂亮的让人心惊。

陈知著第一次躲开了丁湛的视线。

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哈。

陈知著想。

陈知著深吸一口气, 悲哀地发现自己真是太看脸了。

这是不对的, 他也要看人的内涵。

陈知著突然说:“丁老师我想起之前看过一个和你有关的采访, 那个导演好像说你的父母都是教授?”

丁湛嗯了一声。

陈知著凑近了些,说:“那丁老师你受的教育是不是还挺严格的?”

丁湛想了想, 说:“还好,没有特别严格。”

行,内涵有了。他想。

虽然并没有什么能证明,父母是教授和子女的内涵究竟有什么直接联系,但是他可以强行构造联系。

陈知著盯着丁湛的侧脸若有所思。

剩下的这一周陈知著差点没有忙到死。

他从前总觉得自己工作量大, 现在才知道当时自己有多清闲, 反观丁湛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陈知著杀青的倒数第二天很悲伤地问丁湛:“丁老师我走了之后你会不会想我。”

丁湛不知道在忙什么,随口回了一句, “你好好拍戏。”

“你会不会想我?”

“等剧组全员杀青的时候会有个聚餐,你去不去?”

陈知著道:“我去,我当然去,丁老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会不会想我?”

丁湛在心中默背着台词,大段大段的, 像绕口令一样,这时候他也忍不住想,为什么萧容毓一个皇帝要那么多话, 他要是皇帝他直接让对方闭嘴,滚,拖下去斩首,不得不说萧容毓还很讲道理,就算不讲,也是有理有据的不讲,“嗯,好。”

“丁老师!丁湛!宝贝!”

丁湛抬头,耳朵有点红,“你说什么?”

陈知著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我说,我杀青了之后你会不会想我。”

丁湛有些奇怪地说:“我们不是想见到就能见面吗?”

“那也没有像在剧组这么近啊。”陈知著说。

丁湛垂眸笑了,很温柔地问:“那你住我家?”

陈知著大惊失色,往后挪了挪。

他一直都是那种,他调戏你可以,但是你调戏他不行的人。更何况丁湛在这种话题上很少有什么其他反应,陈知著一直占上风,十分得意。

结果有朝一日,丁湛偷偷补了课。

陈知著自愧不如。

可能这就叫,直男天然基吧,比不了。

“不了吧,”陈知著说:“我家挺大的。”

丁湛又低头搞自己的事情去了。

经此一役,陈知著老实了不少,丁湛语出惊人,他实在怕丁湛再说出什么话来,让他睡不着觉。

陈知著杀青拍的最后一场戏是萧容毓送傅三思走的十分潇洒,白衣黑马,乌发长剑,似乎还是意气少年。

可他确实不如当初,他有了旧伤,得了新疾,他名满朝野,又举世非之。

谁能想到这个权臣能轻易罢手呢?

萧容毓下了三道诏书,却是留不住。

傅三思最后一道书是萧容毓亲手送来的,傅三思春倦懒起,连发都未束就敢去见这个已经把权柄握在掌心的君王,他没看信,随手丢在侍女端过来的水盆里。

他说:“君上,臣离开不是为了什么江山社稷,臣就是累了,想去过过风流花酒间的日子,十多年了,君上,你总得让臣歇歇。”

萧容毓轻声说:“那你还回来吗?”

傅三思笑的十分狡黠,像个少年人一样地问:“君上想让我回来吗?”

萧容毓顿了顿,道:“我从未想让你走。”

傅三思道:“君上啊,臣曾和你说过,臣少年成名,奈何储君容毓风头太盛,论品行,论容貌,论家世,臣皆不如,臣对君上不服气的很啊。”

他笑,“臣怎么会让君上如意呢?”

萧容毓深吸一口气,道:“你辞官之后,待如何?”

傅三思想了想,道:“花天酒地吧,臣想造个大宅子,就在里面享乐,不出来。”

萧容毓点头,最终说:“也好。”

萧容毓是君王,可总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傅三思不求名不求利不求权,他什么都有,又不怕死。

萧容毓留他不住,因为他什么都给不了他。

于是他又说,似乎在宽慰自己,“也好,你是该好好歇歇了。”

傅三思轻松道:“君上若是累了,找个时间去臣那呆几日也好。”

萧容毓说:“好。”

所以这场送别显的十分平静,傅三思没带几个人。

他如何孤身来京,就是如何回去的。

区别在于,这时候有无数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君上,送到这吧。”傅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