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林羽白拎好餐盒,和店长赵东打声招呼,前往世通中心,刚进一楼大厅,三十二层的前台等在那里,刷卡请他进入,陪他一起乘坐电梯。---林羽白看出她是专门接他来的,连连向她道谢,前台帮他按好楼层,将他送出电梯,直接送进陈总办公室,回身合上房门。

淡雅乌龙茶香飘散开来,挤满宽敞空间,林羽白闻到清甜味道,满腹委屈排山倒海,从胸口满溢出来,后颈隐隐作痛,仰头看到陈树达的脸,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陈树达掌心托住下巴,微微偏头看他,睫毛像卷曲的乌龙茶叶,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林羽白控制不住两腿,迷糊走到他面前,在他对面坐下,痴痴挪开视线,盯着桌上的马铃薯雪人。

马铃薯雪人被小心安放在托盘上,头上的茶叶蔫了,可怜巴巴团在一块。

“它会坏的”,林羽白小声嘟囔,“我给你做个新的。”

一句话说完,两串眼泪涌出,鼻尖红了,泪水淌过颊边,在颈窝聚成一滩。

“半天没见到我”,陈树达靠近橘子精,观察他的表情,“难过的以泪洗面?”

“不是,不是,对不起”,林羽白慌忙抹干泪水,把餐盒打开,“给你带饭来了。”

“小橘子,告诉我”,陈树达合上餐盒,绕过办公桌,两手扶上林羽白肩膀,温声哄他,“发生什么事了?”

他站在林羽白面前,手指抚摸橘子精的头发,细软短发如同波浪,从指间流淌出来。

橘香忽浓忽淡,林羽白仰脸看人,乌龙茶香像细细密密的网,将他笼罩进去。

他多么想和陈树达诉苦,想把满腹委屈倒出,可他说不出口,这对陈树达来说太不公平,陈树达事业有成前途无量,而他什么都没有,没有一技之长,没有社会地位,把生活过的一团乱麻,像个在地底打洞的鼹鼠,沾染满身灰土。

自怨自艾的情绪翻涌,后颈隐隐发胀,橘香忽淡忽重,林羽白扶桌起身:“树达,我…我先走了。”

陈树达眉峰微拧,抚上他的脸,白皙面颊似煮熟的蛋白,灼热炙烤掌心。

“过来”,陈树达扶住林羽白肩膀,带人向里面走,“跟我走。”

林羽白挣脱不开,被人带进里间,这办公室别有洞天,里面还有个休息室,家具用品一应俱全,收拾的干干净净,连床面都没有一丝褶皱。

“我…”

林羽白被按到床上,脱掉外套鞋子,陈树达给他盖上被子,隔着被子抱他:“现在能说了吗?”

林羽白眼睫轻眨,陷进柔软床褥,说不出的熨帖传遍全身,令他神智沉沦:“树达,我想…”

“你想做什么”,陈树达哄小孩似的,轻轻揉他耳朵,“陪着你呢。”

林羽白忍了又忍,忍耐不住,悄悄从被子下探手,抓住陈树达手指:“我想…想抓你大拇指。”

“只抓一根怎么行”,陈树达反手握住他手,与他五指交叉,“让你抓个痛快。”

两人的掌心贴在一起,一个湿润寒凉,一个干燥炎热,冰火两重天像点燃的引线,将身体燃烧成灰。

林羽白慢慢蜷起身体,成了撒娇讨抱的松鼠,搂住陈树达小臂,像抱着珍贵的松子,与对方黏在一起。

“对不起”,林羽白瓮瓮出声,薄红晕染耳垂,“树达,我知道,不该说这样的话…对不起,我想抱抱你。”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陈树达像磁铁的另一端,对他有天然的吸引力,平时说不出的话,做不出的事,在陈树达身边,竟变得顺理成章,他像个绑上秤砣的橘子,落入乌龙茶泡出的汪洋,沉沉坠入海底。

陈树达微微俯身,林羽白探出两臂,像归巢的雏鸟,抱住他的脖子,与他贴在一起。

陈树达任他抱着,掌心从他头发向下抚摸,摸到后颈时停住了,腺体肿出鼓包,能触到浅浅的牙印。

林羽白打个哆嗦,下意识去摸后颈,手指被人抓住,陈树达安抚似的,拍拍他的手背,在腺体上打圈按摩,痛痒慢慢消褪,林羽白舒服很多,缩手缩脚蜷进被子,眼巴巴看着陈树达,眼中饱含渴求。

陈树达脱鞋上床,压住被子,侧躺在林羽白身边,长臂揽住对方,缓声开口:“那家伙总欺负你?”

林羽白眼睫低垂,不知道怎么回答,陈树达看他几秒,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托起他的屁股,抱小孩似的,让他坐在怀里,揽住自己的脖子,拍拍他的后背:“不看你了,现在能说了么?”

林羽白软成一滩橙汁,被高温蒸煮到极点,包裹乌龙茶叶沉沦,他融在陈树达怀里,侧脸靠他肩上:“树达…我被困住了,动弹不得,明知道该怎么做,可没法下定决心。”

“被什么困住了?”

“我不知道”,林羽白缓缓摇头,“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穿越到十年前,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