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4页)

陆延最后只确定下一点:“不管怎么样,明天排练照常。”

他们这几天刚把编曲做出来,为此熬了好几个通宵,已经在隐隐期待下一个舞台,即使这个消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噩耗,但在没想好对策之前,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全力以赴。

次日,他们是在午休时遇到的海王乐队。

自从上回舞台上见过一面之后,纸风车这支乐队很少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他们也很少花额外的时间排练,摄像机录不到的地方就见不着他们。

这天中午,纸风车乐队吃完饭从餐厅回来,经过他们排练厅门口时,有一位成员笑了一声说:“他们还挺努力。”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就只是因为这一声笑和六个字。

也许含义并不是大炮想的那样,但大炮现在看见他们就不爽,控制不住觉得对方就是在嘲讽他们。

大炮毕竟年纪轻,在霁州那地方土生土长十几年,什么事都习惯直来直去,他直接把琴放下,走到门口:“有事儿吗你们。”

他语气太冲,纸风车乐队其中一个人说:“怎么着,这过道是你修的?我还不能在这说话了。”

大炮原本就满肚子火,从昨天晚上憋到现在,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好听:“能,但是不会说话还是建议有些人把嘴老老实实闭上。”

纸风车:“你小子说谁,怎么说话呢。”

陆延来不及阻止,喊:“大炮,回来,别动手。”

大炮这会儿哪儿还听得进陆延的话:“说谁心里清楚,刷票的也敢在这乱吠。”

刷票这个词一出,气氛立马炸了。

“我操,你谁啊,小子做人别太狂。”

然而大炮远比他们想的狂多了:“我是谁?老子是你爷爷。我记得你,你那吉他弹得跟屎一样,学了多久,我猜不超过十天。”

混乱中。

说什么的都有。

大炮几句话将原本并不算大的矛盾彻底激化,纸风车乐队有人讥讽地说出一句:“还练什么,别练了,我劝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得了——”

大炮对着对面几张脸,暗暗握紧拳头,眼睛也红得跟他前阵子染的头发一样。

陆延头皮一麻,心说肯定要出事。

这孩子还太小,他不知道这个社会上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成年人的世界不是每件事都有道理可讲的。

这事如果换成四年前的陆延,他也忍不了,他甚至都不会走过去问“你们有事吗”、然后充满火药味地跟对面呛几个来回,他没那么多话,保准二话不说直接挥拳头上去——哪怕这赛不比,哪怕爽完立马扭头走人。

“戴鹏,”陆延冷着喊,“叫你别动手你他妈听没听见?!”

李振试图打圆场:“大炮,冷静点……”

许烨作为一个从小到大没打过架,只被同学单方面欺负过的人:“是啊,有话好好说……”

大炮压根不听劝,一拳直冲着纸风车乐队其中一位成员的鼻梁而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

话语和人物在这个场景里显得尤为混乱,前后不过几秒钟时间,在大炮那一拳打出去的瞬间,李振和许烨两个人离得远,没来得及拦住他,心说这下完了。

然而一阵暴乱过后,本以为会出现的场面却并没有出现。

吵得不可开交的几个人集体陷入某种诡异的安静。

无形的硝/烟逐渐散尽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大炮身侧那个带着眉钉的男人身上,眉钉再冷也冷不过他此刻的神色。

陆延站在大炮边上,一只手握着大炮的手腕,他手指指节泛着不正常的白,手背上青色的脉络明显突起,脸色也白,这一拳拦得很费劲。

大炮垂下眼,目光触及到陆延拦着他的那只手……手腕上的那片黑色纹身,几个尖锐的角正对着他,浑身热度立马消退,头脑也清醒不少。

“大、大哥……”

李振更是说不出话,话卡在嗓子里:“老陆。”

陆延用左手生生挡下了大炮这一拳。

大炮头脑是清醒了,但他还是想不通:“打就打了,怕什么,有什么好怂的!”

午休马上结束,结束后就进入下午的录制时间,纸风车乐队和其他排练厅跑出来看热闹的人很快散开。

走廊上只剩下他们几个。

“闹够了?”

陆延说:“这一拳下去,之后呢,真想收拾包袱滚蛋?由于不良影响被迫退赛你想过后果没有,以后谁提到大炮都知道是那个打人的混子——传出去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牛逼?”

陆延刚才站的位置只能用左手,右手根本伸不过去,他忍着疼又说:“他们队的票有多水、我们这次能不能打不打得过暂且不论……戴鹏你想过没有,给我们乐队投票的几万个人都在等我们下一次演出。”

陆延说的这些是大炮完全没想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