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国士无双(19)(第4/5页)

“我若不签呢”

“那顾言蹊宁可今日便死在这里”

“我若是求你呢”何正戚牙齿磨了磨,挤出这句话。

这是他作为大将军,唯一能出口的请求。

顾言蹊何等人物,他有着最便利的可以利用这个人的身份,怎能甘心放手 更何况他已经接受对方作为自己的正妻

他已经做出了让步

何正戚用他平生最虚弱的语气请求:“我以后会改,求你顾忌些我的面子,我娶你已是天下笑柄,更何况是再合离呢。”

顾言蹊终于抬起了头,露出苍白的脸庞和嘲讽的笑容。

“大将军,您哪一次又回应过言蹊的请求呢。”

他走到桌前,拿起沾满墨水的毛笔,双手捧着,转身朝着何正戚再度拜下,只将那毛笔高高举起。

“今日,还请大将军回应一次言蹊的请求”

何正戚已经怒到极致,他抓住那根毛笔,墨汁飞溅到空中,才发觉自己手都在抖。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面前这人的离去。

“顾言蹊”

“大将军,请”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何正戚闭上眼睛,他紧紧握着那只毛笔,缓缓签下自己的名字。

顾言蹊拿起来之不易的合离书,他面色淡然,将之交给穆璟。

“恭王殿下,此事便有劳您了。”

穆璟接过那封合离书,只觉得手中握有千斤重量。

“言蹊且宽心,我定会做好。”

他拍了拍何正戚的肩膀,将他拉出了房间。

走着走着,何正戚却不走了。

“殿下。”何正戚道,“那封合离书,可否交给我。”

穆璟沉声道:“我知你心意,但你已见到言蹊的态度,你若不与他合离,他恐怕当真要死在当场。”

何正戚看着穆璟手中的合离书,一时间竟说不出心头是何等感觉。

只觉得怅然若失。

“我知道了。”

京城,悦来酒楼。

陈末坐在一楼的角落里,独自喝着闷酒。

他在东宫做了四五年谋士,仍没能混出什么名堂,就连太子都不记得他的存在了。

近日恭亲王穆璟因与蛮族战斗频频得利,颇受惠哲皇帝重视,赢得了朝堂上的一片好名,这使得太子格外暴躁,连日来都拉着亲近的臣子整日研究要如何对付恭亲王,根本见不到人影。

他这种不受重视的人,除了喝点闷酒,也做不了其他事情了。

哎,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东宫的重视呢。

陈末暗自神伤之时,就听到隔壁桌上的人正高声谈论着北地的战局,夸赞恭王的丰功伟绩。

“哼。”陈末小声冷哼,“身为亲王只知道打打杀杀,一介武夫而已,怎登得上大雅之堂”

“这位兄台。”正是此时,却见前面一个儒衫男子笑着走了过来,“小二说店里的位置都坐满了,不知我可否与兄台拼一拼”

陈末抬头看去,只见这男子虽穿着儒衫、戴着儒冠,却身材矫健,有一番别样的气质。

不过这倒与他无关,陈末微微点头,就见那男人坐了下来,叫了一壶酒一碟小菜,正小酌的时候,也听到了旁边那些人的议论声。

“呵。”陈末听到男人嘲讽,“恭王此次莫要说得到奖赏,怕不是会有大危机呢。”

男人的声音非常低,只有陈末听到了,他立刻警觉起来,上下打量着男人,试探道。

“阁下,您这可是大不敬”

男人看向陈末:“我说的亦是事实。”

“此话怎讲”

陈末敏锐的察觉到似乎有某个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他不由得向前探身,轻声问。

儒衫男人有些不屑道:“我若是东宫,就参上一本,说恭亲王为求战功不顾庆人性命强行进攻,致使一千庆人死亡,为了掩饰过错,还要杀良冒功。”

“可恭亲王已割发代首谢罪了。”

“谢罪”儒衫男人冷笑,“这还不好办,找一两个人,装作是被掳的庆人,上门喊冤去。”

“要是被发现了呢”

“战场之上,谁又认得谁,你说他不是越城的庆人,谁能证明”儒衫男人多喝了几口酒,脸上已经泛起红晕,说起话来也有些醉意,“若是东宫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更何况,现在最怕恭王夺了东宫风头的,可是那位天子”

他徒然停下了话头,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似乎刚刚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面色煞白的看向对面的陈末。

“哈哈哈,醉酒之言兄台莫要挂在心上。”儒衫男人匆忙道,“我想起还有要事,就先走了,兄台告辞”

陈末正听得入神,却见到儒衫男人匆匆离去,不由得有些遗憾,但转念一想,他连忙掏出几枚铜板扔在桌上,紧跟着冲了出去 “先生莫走还请教我一教”

三日后,就在越城将士归来之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敲响了京城衙门的鸣冤鼓 “草民有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