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打工的地点是城堡(第4/5页)



  她的心里一紧,难道是这个女孩故意……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玛格丽特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啊。

  她宁可认为是自己刚才看错了。

  阿方索面无表情地看了玛格丽特一眼,转头看到流夏郁闷无比巨受打击的表情时,他的嘴角却又忍不住微微向上一扬。

  "丽莎,你让她们先上菜吧。"他吩咐了管家一声,又转头对流夏道,"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流夏望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那双水绿色的眼眸。此时此刻,这种极清极浅的绿色,仿佛一枚钥匙开启了流夏孩童时代的一段记忆,让她回想起了小时候曾经看到过的一种绿色,就像是妈妈那枚冰润清亮的和田玉;又像是春天冰雪融化后,透明薄脆的冰层下微微荡漾的湖水。

  还有,那个在雏菊丛中作画的少年……

  不知为什么,尽管已经过去了十年,但那少年的模样在脑海中却还是如此清晰……

  "老师?尝尝我们自己酒庄里酿的葡萄酒吧,外面都买不到哦。"玛格丽特的声音将走神的她拉了回来。

  "嗯,谢谢。"流夏心不在焉地看了看玛格丽特,只见她的笑容明媚天真,比最晶莹的琉璃还要纯净几分。

  刚才……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吧。她一边想着一边去拿酒杯,谁知手还没沾到杯子的边,就被阿方索半路截了下来。

  "你的脸受了伤,不适合喝酒。"他转过头吩咐其中一名仆人,"艾莲娜,你去拿一杯柠檬水给流夏小姐。"

  他的语气温和又优雅,却偏偏透着一种让人毫无勇气拒绝的决断霸道。在阿方索侧过脸的时候,流夏惊讶的发现他的耳后竟然有一条又深又长的伤疤,一直狰狞地延伸到了脖颈处。如果她没有看错,那应该是刀之类的利器留下的疤痕。

  到底是什么人怀着怎样的恨意,才能砍下这几乎能致命的一刀?

  伯爵身上——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她不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刚才怎么会把伯爵和那个雏菊少年联系起来了?不要说发色完全不同,就连两人的气质也是大相径庭。如果要以一种饮料来形容的话,雏菊少年就是一盅冒着雾气的绿茶,清清淡淡,不浓烈也不单调。而这位伯爵先生,就是一杯浮着碎冰的鸡尾酒,拥有华丽的名字和绚美的颜色,却让人无法分清究竟混合了什么味道。

  没过多久,仆人就送上了当天的晚餐——洋葱汁煎鲻鱼和用西红柿与洋葱当配料做的焖茄子。

  让流夏感到有点惊讶的是,这两道都是西西里岛的传统菜。

  "怎么?不合胃口吗?"阿方索优雅地用刀叉肢解着鲻鱼。

  "不是……只是好久没有吃西西里菜了。"她轻轻拿起了银光闪闪的餐刀。

  "哦,你也知道这是西西里菜?"他笑了笑。

  "嗯,我小时候在南部住过一段时间。"流夏点了点头。

  他有意无意地瞥了她一眼,"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的意大利语里带着一点南部的口音。"

  用餐的时候,流夏无意中发现这里的餐具——无论是刀叉,还是瓷盘,都在不同部位印着精致的雏菊图纹。

  "雏菊是我们洛伦佐家族的家徽。"阿方索像是看穿了她的疑问,极为简短地解释了一句。

  她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据她所知,欧洲的贵族一般都喜欢用狮子和鹰作为家徽,就算用花卉,也多会选择玫瑰茑尾之类比较华丽的品种,用如此平凡普通的雏菊作为家徽,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由于惦记着自己的阴阳脸,再加上刚才又出了糗,流夏这一顿饭吃得极快,只想早点离开这里。在阿方索和玛格丽特慢条斯理开始享用甜点时,流夏已经宣布结束了这一顿晚餐。

  "阿方索先生,谢谢你的款待,我真的该回去了。"她站起身开始道别。

  阿方索优雅地放下了叉子:"既然这样,我也不挽留你了,我的司机会送你回去。那么从下周开始,每逢二四六晚上你来上课,每次三个小时。薪酬按时间算,每小时50欧,你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薪酬比自己想像的要高许多,流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老师,我送您出去。"一直都没怎么作声的玛格丽特也站起身来,拉起了流夏的手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