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11.the skeleton key-20(第2/3页)

“阿铭的病房在走廊这头,关阿姨打电话的小花园在这边。”

她在“L”字型的中间点了点。

“护士站和楼梯都在这个转角附近,差不多是这条走廊的中点了。”

白洮抬起头。

“当时警察向值班护士询问情况的时候,我也在现场。我记得很清楚,护士说自己刚刚给病人接完吊瓶以后,回到护士站,没过几分钟,就接到保安的联系,说他们病区4号床的病人跳楼了,然后她就急冲冲地跑到病房里去查看情况了。”

她说着,又点了点桌上的图。

“这么算来,她回到护士站的时候,应该差不多正好是阿铭坠楼的时间,换而言之,如果当时阿铭的病房里还有别人,就应该会跟接到联系后匆忙跑去查看情况的护士撞个正着。”

白洮摇了摇头,补充道:

“但是,护士很确定地告诉警方,她当时没看到有谁从4号床的房间走出来,而她赶到病房的时候,也没看到任何人。”

说完之后,白洮叹了一口气,对柳弈和戚山雨说道:“你们觉得,这是不是能够证明,起码在阿铭坠楼的这件事上面,嬴川是无辜的呢?”

柳弈:“……”

他总算明白,他们在初次见面那回,为什么白洮会问他,“如果在某个人的身边,接二连三地发生命案,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吗”这么一个问题。

因为白洮的未婚夫死于跳楼自杀,而在嬴川的妹妹嬴兰口中,他们两兄妹失踪多年的妈妈,也是死于坠楼。

世间死亡的方式百样千种。

即便嬴兰是个有被害妄想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她口中关于自己妈妈的死亡,很可能并非事实,但为何她幻想出来的禹雅惠的死亡方式,偏偏和关嘉铭的死因一模一样呢?

诚然,这个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很多,但白洮是个精于统计学和概率论的学霸女博士,自然明白,若是太多的“巧合”频繁发生,这个概率就会小到趋近于无,最后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解释——这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白女士,你有看过东瀛的一本推理小说吗?名字叫《黑猫的三角》。”

柳弈忽然话锋一转,问了白洮一个和他们讨论的案子完全无关的问题。

白洮摇了摇头。

“没关系,不用管那本小说的情节。”

柳弈说道:“我想说的是,那本书中的凶手的某个犯罪手法,很有意思。”

然后,他开始跟白洮简单讲述了一下那个他觉得“有意思”的犯罪手法。

在森博嗣先生《黑猫的三角》一书之中,塑造了一个有数字强迫症的所谓“死亡美学”杀人犯,每年都要杀死一个生日和岁数具有特殊规律的女受害人。

他套用了一个失踪侦探的身份,把自己变成了一位侦探,并凭借职业之便,杀死了他今年的目标人物——一名聘请他来做保镖的贵妇人。

当众人察觉到呆在自己房间里的贵妇已死,赶到死亡现场的时候,发现房间是从里面反锁的,开门以后,里面除了尸体之外,空无一人。

这当然是东瀛推理小说中十分常见的“密室杀人案”模式。

在这一类小说之中,作者构思出的制造密室的方法,也向来千奇百怪。

从涉及各种理化知识的机关陷阱技术流,到运用人们心理盲区的假锁假门,甚至干脆还有暴力拆卸门框窗框,或者从各个非常规方位制造出入口的。

而在《黑猫的三角》一书之中,凶手却根本没有费时费力捣鼓出什么匪夷所思的手法。

他制造密室的方法简单到堪称粗暴——凶手只是在杀人以后,反锁了房间门,然后藏在了房间的一张桌子下面,躲过了其他人的视线,再趁着发现尸体后的骚乱期,从桌子下钻出去,在众人身后出现,假装自己是刚刚才赶到的。

……

听完柳弈对小说中密室杀人案情节的简单说明之后,白洮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在看这本书的时候,我就在想一个问题。”

柳弈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白女士说道:

“虽然凶手的犯案手法真的很粗糙,但说不准,确实是非常有效的——因为绝大部分的人,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们的注意力几乎会完全被尸体吸引,反而不会有余暇去关注周围的情况。”

他顿了顿,又说道:“而且,正是因为凶手的犯罪手法足够大胆和简单,才更不容易留下多余的证据,对吧?”

白洮心头突突直跳,忽然升高的血压激得她连太阳穴都抽疼了起来。

她当然明白柳弈的意思。

若是换成是关嘉铭坠楼那日,假设真的有那么一个“某人”,趁着关妈妈离开病房,护士又不在护士站的时候,潜入到病房里,将双目失明而且毫无防备的关嘉铭制住,从窗户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