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焦越觉得自己最近太霉了。

不知道是不是本命年的原因。喝口凉水都塞牙的人,说的就是他。

二十四岁的大好无聊青年,晚上打算下楼去跑步健身长点肌肉,结果楼梯间的灯坏了,焦越一脚踩空,心里大叫着我命休矣的功夫……穿越了。

本尊穿。不是魂穿。

更霉的是,好死不死的,他穿过来的地方,正在打仗……

满眼望去,黑压压的盔甲带着肃杀之气,旌旗飘扬杀声震天,马蹄踏碎坚土,大地为之震颤。

卧槽!这特么还得是吾命休矣!

焦越满脑子黑线,连滚带爬的寻了个小土包蹲下去,试图藏匿好自身不要那么悲催的成了糊里糊涂冤死鬼。

好在他现身的地点不在对仗双方的正阵中而是偏边缘地带。不然那么多马蹄子,一马一脚,也得把他踩成妥妥的肉饼。

呼啸的肆虐风声带起哨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闻之欲呕。

焦越打了个哆嗦,很无奈的骂了声糙话——

他就穿了短袖T恤五分裤,原本五月正好的温度,谁知道这边冷成这个样子,怕不是得零度左右!这冷的,简直是冻的小鸟唧唧叫!

对战打到了尾声。

旌旗上飘着“楚”和“岳”字样的这一方大获全胜,对着溃败的一方也不追击,简单的肃整了队伍就要返身往回走。

焦越自然而然的注意到了整支队伍里最打眼的那个存在。

刚才是混战,他没发现这个大高个很正常。

可是眼下战事已毕,这个一看就是领导的家伙骑着黑马走在前面,一身黑盔甲沾满血污带出萧萧杀意,却是男儿气概十足的威武异常。

焦越抱着双臂哆嗦着,双股颤颤的站起来:“哎!那位大哥。”

结果很严重。一整队前一秒还疲累到不行的伤兵瞬间如临大敌,随着目光转过来一起对准焦越的,还有齐刷刷沾着血渍的大刀。

有炽烈的阳光从乌云的缝隙漏出来,映照在大刀上折射出刺眼的白光,锋芒森森。

说是被吓尿了有点丢人。可是这阵仗确实让焦越赫的一缩脖子,后脖颈子凉飕飕的感觉。

马上那位大佬居高临下,表情漠然的看着他。

焦越讪讪的,绞尽脑汁试图换种他们能接受的说法:“那啥,不好意思打个商量。我睡觉前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一觉睡醒就被扔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了……大哥你能不能行行好,先带我进城,给口热水再给点吃的,还有御寒的衣服……”越说声音越小,焦越自己都觉得有点涎着脸厚颜无耻的意味:“我没钱,可是我可以劳动交换。不白吃你的。”

“奴隶?”大个子开口了,声音低沉,跟他不怒自威的样貌很配:“流民?细作?”

焦越呆了呆,被冻的不太好使的脑子终于发现了一个要命的BUG。

这种敏感的时刻,他跳出来被当成奸细砍头的可能性更大啊!

后悔不迭的退了一步,焦越笑的尴尬:“那啥,我就是普通老百姓,大佬你想多了……”

“你是哪国人?”骏马上的大个子出其不意的问了句。

“我是中国人。”脱口而出的话让焦越恨不能把拳头塞进嘴里。这特么真是,棒棒的!

“将军,”边上一个络腮胡子策马靠近大个子,落后他半步:“小心有诈。这人奇装异服眼珠乱转浑身发抖一看就是心虚,可能是鞑靼的细作。”

焦越听的想哭。大哥!我那是冻的直抖好不好!香蕉你个芭乐,心虚个屁!

男人带着青黑胡茬儿的下巴绷出了坚毅的力度:“带回去,仔细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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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红的烙铁压在皮肤上,随着吱的一声冒起的白烟,还有不似人声的惨叫。

【说不说?你是不是鞑靼派来刺探军情的细作?】

沾了辣椒水的鞭子上带着倒刺,虎虎生威的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啪的狠狠划过青年白皙的胸膛,拖出一道血痕。

【啊!啊啊!!啊啊啊!!!】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老实交代,我就要拿钳子拔你指甲了!】

眼前狰狞的士兵捏着鞭子柄几乎杵到青年脸上。下一句,话风有点不对路数。

【快说!你们还有多少共-党分子潜伏在这里?!马上把名单给我列出来!不然,死啦死啦滴!】

裹着一床破棉絮的焦越吓醒了。

一头冷汗。

用力晃了晃脑袋。很好,没生病。

可是,为什么做个梦,都能串线?跑到小日本那里去了?

他已经被扔进牢房有两三天了,没人管没人问。除了狱卒一早一晚送来的硬馒头和水,根本连最初臆测的刑讯逼供都没有。

那些人像是把他彻底忘记了。

焦越揉了揉眼睛,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