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第2/7页)



  “九哥。”阿珩怒意褪了,亲热地笑着上前,夷彭却拉着母亲后退,眼中隐有戒备。

  阿珩停住了步子,心中难受,她和夷彭只差几岁,又是一个师傅,小时朝夕相伴,亲密无间,感情深厚,可长大后,不知道为什么竟越来越疏远。

  “九哥,我走了。”她勉强地笑了笑,快步离去。

  出了指月殿,阿珩命阿獙飞向虞渊。

  彤鱼氏的脸在眼前飘来飘去,三哥真是大哥害死的吗?为什么?因为三哥威胁到了大哥继承王位?

  阿珩心头忽然打了个激灵,父王常常宿在指月殿,难道没有听到彤鱼氏的“疯言疯语”?她并不想恶意地去揣度父王,可是父王先用四哥引她主动请缨,彤鱼氏又出现得这么巧,让她不禁会想,这是不是也是父王的一个警告?警告她如果取不到河图洛书,就会让母亲陷入危机?

  阿珩只觉得寒意从心里一点点涔出,冷得她整个身子都在打寒战,她弯下身,紧紧地抱住了阿獙。

  阿獙有所觉,回过头在她脸上温柔地蹭着,似乎在安慰着她。

  虞渊是日落之地,位于大荒尽头,了无人烟的极西地,是上古时代的五大圣地之一。可大荒人压根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和日出之地汤谷、万水之眼归墟、玉灵凝聚的玉山、两极合一的南北冥并称为圣地。虞渊拥有吞噬一切的力量,没有任何生物能在虞渊存活,与其说是圣地,不如说是魔域,所以它也就真慢慢地被大荒人叫做了魔域。

  阿珩赶到虞渊时,正日挂中天,是一天中虞渊力量最弱的时候,虞渊上空的黑雾似乎淡了许多,可仍然没有一个神或者一个妖敢飞进那些翻涌的黑雾中。

  性子暴烈冲动的烈阳不听阿珩叫唤,一头冲进黑雾,当它感觉到黑雾好似缠绕住了它的身体,把它往下拽,而下方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全是黑雾,越往下,越浓稠,浓稠得像黑色的油一样,烈阳有了几分畏惧,一个转身飞了回来,落到阿珩肩头。

  隔着一条寸草不生的沟堑,阿珩向西眺望,一望无际的黑色大雾,像波涛一般翻滚,就好似一个没有边际的的黑色大海,没有人知道它有多大,也没有人知道它有多深。

  阿珩询问朱萸:“事情如何了?真是河图洛书吗?”

  “殿下用灵力试探过,这次应该是真的。”朱萸指指虞渊最外缘的崖壁。此时,山崖一半隐在黑雾中,一半暴露在阳光下,半黑半金,透着诡异的美丽。

  “据说金鸡钻进了山洞里,殿下已经进去一个多时辰了。”朱萸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西斜的太阳,不安地说:“虞渊随着太阳的西斜,吞噬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大,到后来连太阳都会被吸入虞渊,神力再强大也逃不走。”

  阿珩把阿獙和烈阳托付给朱萸,“帮我照看它们,千万别让它们闯进虞渊,我去看一下大哥。”

  朱萸说:“一切小心!记住,一定要赶在太阳到达虞渊前出来!”

  阿珩把天蚕丝攀附到崖壁上,飞落入洞口。

  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阿珩拿着一截迷谷照亮,谨慎地走着。

  走了一盏茶的工夫,找到了青阳。青阳端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袍角有血痕,已是受了重伤。

  他看到阿珩,勃然大怒,“你怎么来了?”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阿珩去查看他的伤势,“是音伤,宴龙伤的你?”

  阿珩把一粒丹药递给大哥,“这药并不对症,不过能帮你调理一下内息。”

  青阳问都没问就吞下,“准确地说是宴龙和少昊一起伤的我,昨日清晨和少昊比试时受了伤,今日让宴龙捡了个便宜。”

  “发现河图洛书了吗?”

  “只要抓住金鸡,把玉卵从它肚内取出就行,抓金鸡不难,难的是如何应付这一群都想要河图洛书的神族高手。”

  “他们在哪里?”

  “少昊被后土缠住了,他身上也有伤,虽然后土的土灵克制他的水灵,若在平时,少昊根本不会怕,可虞渊恰好万灵皆空,只有土灵,少昊的灵力难以施展,和后土打了个旗鼓相当。祝融和共工遇上了宴龙,也打得不可开交。中容和蚩尤都去追金鸡了。我刚进洞没多久,就中了宴龙的偷袭,索性退避一旁,让他们先打。”

  青阳从预先布置的蚕丝上感知了新的动静,脸色一凛,“蚩尤打伤了中容,捉到了金鸡……”整个山洞都好似有一道柔和的青光闪过,不用青阳说,阿珩也知道,“蚩尤取得了河图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