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chapter11

凌粟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间外面的天已经微微擦黑了。

他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揉了揉旁边咪咪叫着正在数落他的大爷:“呀,行了,怎么这么唠叨呢。”

凌粟的酒量很好,是每次有酒局都荣获最佳收拾烂摊子奖的不二人选,一般能喝倒他的只有他自己,一夜的宿醉对他来说倒是个很久都没有过的放松了。

他废了好大劲儿,好不容易才坐起来,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己面前飞过来一个巨大毛团。

“得,还动用武力了。”凌粟被整个儿压回了床上,整张脸被埋在了祖宗的肚子里,贴着一团毛叹了口气。

“他们都快饿死了。”关牧州举着个锅铲从门口探头进来,“还好你醒了,我刚想进你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别,你可别。”凌粟垂死挣扎着扒开祖宗,揉着宿醉之后还在隐隐作痛的头坐起来,“我们娘仨儿还想多活两天。”

“那你赶紧起来。”关牧州果断地把围裙一脱,把锅铲当做火炬交到了还坐在床上的凌粟手上,“易行那边的车六点半来接人,你洗个澡收拾收拾,我们吃个饭也好准备过去了。”

凌粟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踩着拖鞋转头疑惑地问:“不是明天婚礼么?”

“有钱呗。”关牧州耸肩,“包下了一整个小庄园,前夜就先把所有客人接过去,第二天有下午茶有酒会,晚上才是婚礼正场。”

凌粟挑高了眉,对这种富人作态表示了非常的不理解。

他给的礼金够数吗?

“反正你收拾就行了,等会儿车会直接停在楼下。”关牧州从衣柜里拿出了自己的定制西装,潇洒地转身出了门。

凌粟顺便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柜,哦,衬衫卫衣的天下。

他握着锅铲,绝望地倒回了床上。

等等。

凌粟猛得坐起来,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出了房间。

“怎么了?”关牧州正在客厅和他昨天认识的小狼狗打视频,一件衬衫要脱不脱的站在窗口,回头问凌粟的时候,凌粟还能看见他骚了吧唧的人鱼线。

“打扰了。”凌粟对着视频里的小男生招了招手,“我只是他欠了两百万房租的房东而已。”

说着,他转头木着一张脸问关牧州:“医院那边你”

“我给爷爷点了外卖,那家你喜欢的粤菜。”关牧州比了个ok的手势让凌粟放心,见凌粟松了一口气之后又补充,“哦对,你的贺先生没要。”

迷迷糊糊准备去刷牙的凌粟闻言顿在半路,回过头:“为什么?”

“我哪知道。”关牧州夸张地耸了耸肩,“如果你们是什么不纯洁的关系我可能还对他有兴趣点儿,我对帮扶残疾人可没什么热情。”

凌粟舔了舔后槽牙:“算你狠。”

他一边走进浴室,一边从睡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爷爷打电话。

“小粟啊?”爷爷那边接起来的时候意外的有些喧闹,“小关说你喝断片儿了,还行吗?”

“没什么问题。”凌粟点着自己的眉心,站在镜子前看着里头那个满头呆毛乱翘的人,“您今天还好吧。”

“好,好得很。医生今天过来看了说可以提前出院,我现在已经回家了,你也别做饭了,到时候中午直接来我这儿吃就行。”

“啊行,我到时候不是,出院了!?”凌粟的声音骤然拔高。

那边的爷爷乐呵呵地笑着:“对啊,今天下午出的。”

凌粟原本困得迷迷糊糊的眼睛骤然睁开,和镜子里的自己面面相觑。

爷爷 出院了,那贺砚回呢!?

他原本以为找到贺砚回就是爷爷往床边递个手机的工夫,可现在

“凌粟,车到了,赶紧下去了。”外头关牧州刚结束和小男孩儿的腻腻歪歪,探身进来喊凌粟。

凌粟胡乱地挤上牙膏用左手刷牙,在牙膏沫沫乱飞的同时给自己认识的小护士发微信,想问问贺砚回的情况。

“快点了,衣服给你挂在衣架上了,出来赶紧换。”

凌粟随便应了两声,在得知认识的那个护士今天竟然休息的时候忍不住皱眉啧了一声。

之前关牧州说他连个微信都不能卑微拥有的时候,他自己还笑关牧州功利,说他见到个好看小伙子就要微信,现在可好。

他连个人都找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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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西装坐在车里,凌粟皱着眉头看着窗外,心情十分不佳。

几乎又重复了昨天的故事,他和关牧州一左一右地在两边坐在车里,车被绝望地堵在高架上。

易家派出来接客人的车都配着司机,两个人坐在车里连唯一的活动都被剥夺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路无望,而凌粟今天连玩消消乐的心情都没了。

“你再想,也没办法不是。”关牧州看着凌粟的苦瓜脸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劝他,“别想了那么大人了,还能饿着自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