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4页)

王妃当然不会为难他们。

王妃只是想请两位内监帮忙一起做年糕罢了。

“这么多?王妃何必亲手做这种粗活?王府伺候的奴婢们呢?”两位内监被迫跟着白春笙淘了一会儿糯米便苦不堪言,那糯米被装在竹筐子里,一筐子就有三十多斤,白春笙是妖,力大无穷,拎着那筐子好像玩耍一般,他们这样的凡人可吃不消,不由得暗暗叫苦。

可是,方才王妃已经说了,这些糯米做成的那个什么年糕,是要亲手做给陛下与娘娘品尝的,请了他们两个还算是给他们莫大的体面,没看到王府那么多管事都没这个资格来帮忙吗?

可他们实在是吃不消了啊!那竹筐子不但异常沉重,而且糯米沾了水之后更加沉重,简直快要将他们的腰给累折了,不由得出言提醒王妃,虽然这年糕是做给帝后吃的,可是谁家贵人真的亲手做糕点啊?那些言之凿凿说是“亲手所制”的,谁不是在一边看着,等到出锅的时候装个盘就算是亲手做的了?

这平海亲王妃怕不是个傻子吧?

竟然真的相信,献给陛下与娘娘的糕点一定要自己亲手做的?还一做就是一千斤糯米?

这河蚌怕是疯了吧?

“不可!”白春笙一脸严肃地将装了糯米的竹筐放在地上,转过头看着两个内监,“两位大人都是在陛下与娘娘面前伺候的,深得陛下与娘娘信任,岂可行如此欺上瞒下之事?我这个做晚辈的既然说了要亲手给长辈制作年糕,又岂能言而无信,拿王府侍从婢女们所做年糕假称自己亲手所制?这岂不是欺君之罪?”

白春笙一双美目义正言辞地看着两个内监,仿佛只要他们一点头,他便要立刻入宫,告他们一个欺君之罪似得,看得两个内监头皮发麻,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

只能苦哈哈地搬动着沉重的竹筐,一点点地将糯米淘洗干净,而且因为是要做给陛下与娘娘吃的,连偷懒都不敢偷,怕万一没洗干净让陛下与娘娘吃坏了肚子,那可就不是欺君之罪,而是砍头抄家的大罪了!

白春笙偷笑一声,这两个内监给他家猫爷受了一天半的气,他便要折腾他们十天半个月,也好让他们消耗消耗精力,免得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就想着去找他家猫爷麻烦。

若是这一遭还不能让他们消停的话,其实,除了年糕之外,过年还有好多可以做的小零食啊,譬如说麦芽糖、炸馓子、米果、花生糖之类的,照着他上辈子给自家老母采购年货的购物车一样一样做出来,保证做到明年也不带重样的!

他还是高估了这两个内监的体力。

年糕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淘洗干净的糯米和粳米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好,凉水浸泡一晚上,捞起来晾干后,放在蒸笼里蒸熟,蒸熟的糯米和粳米拿出来,趁热放在一个大石臼里,然后就要拿着一把木榔头慢慢捶打,一边捶还要一边给年糕翻身,需要两个人配合着做。

白春笙有意要折腾两个内监,自然不肯让他们闲着,他自己捶一会儿,便让两个内监帮忙再捶一会儿,三个人轮换着来,只是,那木榔头足有五六斤重,寻常人拿着可能还不觉得,挥舞起来一下一下捶打的时候,便觉得异常沉重起来。

两个内监只做了半天,下半天便扑街了,躺在床上直嚷嚷,说是胳膊疼,腰也快断了,定然是起不来了,还哀求王妃替他们请个郎中来瞧瞧。

还算是懂道理,知道他们自个儿身份卑微,不敢请太医来看诊。

白春笙也没打算真把这俩太监给累死,立刻命人去请了王府里供养的大夫来,给两个内监看了,只说是筋骨伤着了,俩太监一听这话,顿时大喜过望,夸了那大夫几句,便说自己老骨头经不住劳累,非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不可。

大夫早接到王妃指示,先拿银针胡乱给他们戳了半晌,戳得他们不敢动弹之后,便开了一大堆苦药,两个太监只要不做年糕就万幸了,被银针戳成了刺猬也不敢说什么,还要对白春笙感恩戴德一番,承诺若是陛下与娘娘问起来,一定说这年糕乃是王妃亲手所制,这份儿孝心简直是感天动地!

他们这老腰都快累折了!能不感动吗?

听着院子里王妃一下一下捶打着年糕的声音,两个内监对视一眼,不由得心下感慨,这位平海王妃别看出身低微,对陛下与娘娘真是一片纯孝之心呐!

那般沉重的木榔头,他们只捶了小半日便觉得自己快要去见阎罗王了,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致去管什么军务了,军务还有王爷,命只有一条啊!

王鲲风早知道他家河蚌要折腾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内监了,听闻不到两日,那两个内监便被折腾得躺在床榻上起不来身,偏偏还要对着他家河蚌告罪,生怕他家河蚌跑到宫里去对皇帝与娘娘说嘴,说他们俩偷懒,连王妃都能做的活计,他们不过做了半日就做不动了?不过区区内廷奴才,难不成身子骨比贵人主子们还要娇贵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