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第3/4页)

旁边小芳就对袁平说:“你猜这是什么?我猜是食眼兽。”

袁平:“我赌音兽。”

俩个狼狈兮兮的脏猴说着,一人拿了一颗小石子放在面前,一脸正经八百要赌博的模样。

小芳:“赌什么?”

袁平信口开河:“赌一把绝世神兵。”

小芳实在地说:“我没有,你有么?”

“……”袁平想了想,“那赌一笼椰香生煎包!”

小芳抓了抓被血糊住的头发:“那又是什么玩意?”

袁平叹了口气:“……好吧,我要是赢了,你帮我把褚桓那个烤肉架子偷出来。”

褚桓懒洋洋地在一边插嘴说:“我还没聋呢——你连方便面都煮不熟,要烤肉架子干嘛用?”

袁平一回头:“滚,再造谣告你诽谤……啊!”

只见那毒蛇小绿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爬了过来,正撑着一个三角的大脑袋,吐着蛇信好奇地打量着袁平,几乎和他来了个亲密的贴面。

此情此景太惊悚了,袁平脑细胞当场给吓得集体停了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蹦三尺高,连滚带爬地扑了出来,被鲁格伸出一只苍白带血的手拦了一下才站稳。

鲁格一直在最前线,一只眼睛被食眼兽晃伤了,此时已经排出了毒血,正用一片包扎伤口的叶子盖着。

他十分莫名地看了袁平一眼,稀奇地问:“你怕蛇?”

袁平感觉自家族长的语气就跟问的是“你怎么可能会怕蚯蚓”一样,脸上顿感挂不住,强撑着面子说:“当……当然不怕!”

鲁格大概是觉得有趣,虽然满脸血泪,却似笑非笑地说:“真的?”

说话间,小绿不识相的爬了过来,将袁平的腿当成了一根大柱子,不慌不忙地爬了上去。

袁平的脸当时就绿得能与蛇皮相映成辉,整个人竖成一根僵尸,唯有裤腿不显山不露水地发着抖,惊恐得快要尿裤子了。

守门人生于山精水灵,天生带着大山的意识,大山怎么会怕山间的飞禽走兽呢?

怕蛇的守门人实在是空前绝后了,偏偏小绿还挺喜欢他,吐着信子,不停地在他身上舔来舔去。

袁平梗着脖子,活像被非礼的良家妇女,一脸惨淡的菜色,把一圈守门人和守山人逗得乱七八糟。

褚桓刻薄地点评:“熊样。”

他仿佛感觉自己在袁平的对比下多了几分英武,于是端端正正地坐好,正色下来问南山:“怎么回事?我们巡山回来的时候,清理了水里的小白花,音兽当时不是已经在迁往下游了吗?为什么会忽然往山上跑?”

南山默然片刻:“食眼兽反应很慢,照他们这个反应……陷落地应该已经逼近山脚了。”

褚桓:“那我恐怕是走不了了吧?”

南山垂目不言。

褚桓:“既然我都走不了了,那我们算和好了没有?”

南山无奈地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

褚桓非但有心情想,还有心情心花怒放,刚要伸手捞过南山的肩膀,顿时想起自己满爪子脑浆,于是讪讪地缩回去:“我还是去把手洗了吧。”

南山却忽然叫住他,鬼使神差地问:“你真的是从山崖上自己跳下来的吗?”

褚桓脚步一顿,挑起一边的眉,故作风流倜傥地说:“啧,你还真是深信不疑了——那怎么可能?”

南山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笑容,一脸“你说不是就不是吧”的了然表情,一直把褚桓看得落荒而逃。

南山这才从贴身的地方翻出那枚风里来火里去过的神勇戒指,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手指擦了又擦,把戒指重新套回了手上。

不远处传来哄笑声,南山抬头看了一眼,摇摇头,吹了一声长哨,将小绿召唤了过来,算是解救了袁平,只见那蛇屁颠屁颠地用脑袋蹭着他的手,形态有点像狗,显得一点也不吓人。

南山弯起眼睛笑起来:“别欺负人。”

他在绝境中心情平静了下来——像许多年前没有遇到过褚桓的时候那样平静,大概是心知肚明此时已经毫无余地,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倾尽所有去找那一线生机。

南山这才发现,原来他曾经大言不惭地挂在嘴边的“希望”,已经不知不觉间被他抛在满腔烦乱里很久了,细想起来,居然有些惭愧。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响起了闷雷一样的“隆隆声”。

还活着的人都站了起来,鲁格嘴角浅淡的笑容没来得及收起来,眉宇间已经开始凝重。

他伸出一根手指打住一个守门人的疑问,凝神静听了片刻,蓦地转向了山门方向。

南山:“怎么?”

“山门要关上了。”鲁格难以置信地说。

每年山门倒转的之前,会有三天关闭,这个时候,山门会将守门人送到另一个世界,是他们一年到头唯一的休憩时间——但眼下显然不是它应该正常关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