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龙生九子

迎着祁临的怒火,叶拙寒慢悠悠地说:“听说过龙生九子吗?”

祁临平直漂亮的锁骨狠狠凸了出来。

“龙生九子”这个词他当然听说过,但别说他在海外吃了那么多年洋墨水汉堡包,就是当年没出国时,他也数不完是哪九子。

但这等暴露文化水平的事,当然不能让叶拙寒知道。

祁临爱答不理地点头,“知道又怎样?”

“是哪九子?”叶拙寒问。

祁临装腔作势地反问:“你说呢,是哪九子?”

叶拙寒说:“龙生九子,其中一子,名曰麒麟。”

祁临:“……”

你再给我曰一下?

叶拙寒眯眼的时候,眼尾弯得很长,“祁与麒同音,临与麟同音。你说我是龙,那我便认你当个儿。”

祁临被气了一晚上,若是算上拍摄的大半天,天灵盖都被气麻了,堪堪维持着最后的礼貌,冷笑道:“叶总真会说冷笑话。”

叶拙寒说:“你真知道龙生九子?”

祁临不耐烦,“能揭过这个话题吗?龙生九子,其中一子,名曰麒麟。行了我知道了,此祁临非彼麒麟,更非你儿,懂?”

叶拙寒的薄唇抿成一道冷淡的弧度,片刻点头,终于如祁临所愿转移话题,“你今晚一直待在这里?”

祁临夺回自己的工学椅,往椅背里一靠,打了个哈欠,“叶总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劳动人民为了温饱,必须通宵奋战。”

叶拙寒似乎还想说什么,祁临已经转过工学椅,阴森森地说:“实不相瞒,叶总,如果我年轻个十岁,就十七八吧,你刚才已经死了。”

工作间明亮的光落在叶拙寒眼中,顷刻间消逝在那片浓郁的墨黑里。

在听到“十七八”时,叶拙寒神情收束,微蹙的眉间隐有一丝戾气,整个人像是笼罩进了一层冰,显得恹恹。

但祁临看不见,手握着笔,眼盯着画稿,在好端端的机车龙脸上暴躁地点了一片麻子,念念有词:“我在国外时别说你这么高的,就是来十个比你还高的,我也照打不误!”

叶拙寒声音很沉,“是吗?”

“那可不?”祁临看着那一脸麻子的丑龙,乐了,“也就是年纪大了,脾气变好了。但俗话不是说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叶总,我真诚地劝你,不要动不动就惹我。真把我激怒了,我发起火来……”

祁临说到了兴头上,又把工学椅给转了回来。

然而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那可是……又疯……又……野。”祁临坚持把后半句说完,愣了几秒,“啧,这就溜了?”

有了鱼片粥打底,加上叶拙寒亲身上阵送来的一波灵力,呸,灵感,祁临画到凌晨4点,还意犹未尽。

但身为创作者,祁临深知一个道理——不管打了多少鸡血,也绝对不能榨干自己,得留点儿余地,否则爆发完这一波,之后可能就江郎才尽。

他保存好电脑里的画稿,又整理好纸质画稿,伸了个懒腰,打算躺沙发上眯一会儿。

但眼睛一闭,满脑子都是叶拙寒。

以及叶拙寒那一句“你是我的儿”。

魔性得让人睡不着。

祁临:“……”

国家发来的男人,怎么就这么让人生气呢?

我是你的儿,你还和我结婚,难道想拍一部《豪门绝赞の不伦》?

祁临一拍沙发沿,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叶拙寒不仅拿来一壶鱼片粥,还附赠一包糖炒板栗,虽然已经冷了,但不是不能吃。

祁临睡不着,干脆不睡了,消灭叶拙寒送的食物,就等于消灭叶拙寒本人。

没有开口的板栗不好剥,祁临很在意自己筑梦的手,不会硬来,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小刀,熟练地划开板栗。

这刀是他吃坚果专用刀。

工作室每次采购时,属于他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坚果。

顾戎难以理解,一见他屯坚果就说:“祁小临,松鼠都没你能吃。”

所有坚果里,祁临最喜欢板栗。不过糖炒板栗只有冬天才有,即将过去的这个冬天他忙得脚板心都要飞起来,没吃过几回板栗。

桌上堆满板栗壳时,祁临忽然愣了下。

叶拙寒知道他喜欢糖炒板栗?

叶拙寒还知道他喜欢红枣玫瑰茶……

叶拙寒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还是说只是凑巧?

祁临咽下一枚板栗,擦干净手,本着进一步了解未婚夫的想法,再一次上网搜索叶拙寒的信息。

让他感到一丝意外的是,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叶拙寒即将结婚的消息,可他这个总裁的男人,却鲜有报道。

他就像是被忽视了,在叶拙寒的光芒下被隐藏了起来。

这倒是称了他的意。

叶拙寒是叶氏的天之骄子,是乐庭的门面,而他只是个普通人,递交婚姻匹配申请纯属只想找个伴侣,从未做过与豪门结亲的梦。如果这场婚姻将他拖进了公众视野中,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