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途的终点

此刻,他正在南斯里兰卡一个小镇的廉价房间里

休息。透过那十字形的窗格有三个棚屋,一个斜坡,

小帆船,印度洋,温暖,在火热的太阳下,它的波涛像绿玻璃瓶

尖锐的碎片。玛丽亚不在这里。

她到果阿去了,从那里,她也许会回到葡萄牙。

也许不。她的日子很难。在那小小的屋子里,有张凳子、

生锈的钉子、一个挂钩、一块黄色的灯草垫,角落有一张床垫。

那里有个有裂缝的浴缸,镀釉的表面有几块黑色斑痕。

一根齿痕的电线懒懒地绕着墙壁,布满蛛网。

一个电炉溅上了煮沸的牛奶,多年未洗,

满是褐色污渍。一张从杂志上剪下来的照片,

画面是英国女王,有点不尊重的感觉。

女王弯腰拍着一个几乎在哭的当地孩子的头,他的破裤子

松松垮垮,四肢削瘦,像只小巷里饥饿的猫。

画上布满蝇屎。还有个裂缝的洗碗槽,

一个一滴一滴漏着锈水的水龙头。现在

躺在床垫上聆听。你到过这里和那里,你在寻找

你也找到了,就是那个地方。当日光退去,

当潮湿的热带傍晚窒息这玻璃般的光,

你仍然会躺在这床垫上,流汗,聆听,

不错过一滴。而且晚上也一样,明天也是:滴、滴、

滴,这是仙都。你到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