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煤

它会到来;它不会放弃。它到来之前,对女人的欲望,

回到我这里,不要消失,至少在晚上回到我身边:

当我还是一个瘦削长满粉刺的少年时,我日夜梦见诗歌,

梦见女人,日日夜夜你不离开我:我躺下,

你和我在一起,我起身,你和我在一起,夜晚燃烧的煤

和白天的耻辱,在床上,在学校,在街上,在田野,

被渴望女人而没有女人的欲望烧灼:一只独角兽

在清晨,在白天,在傍晚,在我的梦中,一个胸罩挂在

晾衣绳上,一双女孩的凉鞋在过道里,一支铅笔在削笔刀里

转动,一个丰满的大辫子女兵把一勺黏稠的李子果酱

放进嘴里,我的血液变浓成为温暖的

蜂蜜。或者在傍晚,窗帘后面,一个女人

为另一个女人梳头的剪影,任何转动,

搅乱,搓揉,任何声音变成低吟,一个女孩为她的衣服

缝颗扣子,洗面奶和香皂的感觉,一个粗鲁的玩笑,

一句脏话,一阵香水与女人秘密的汗水混杂的

气味,滚烫的间隙喷泉,被羞愧的蒸汽

环绕。甚至看到“女人”二字,

或是草写的弯曲的“乳房”,或者看到一些家具

在空气里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我欲望的焦虑会

漫过,我的身体紧缩成一个拳头。如今一个老男人,

一只独角兽只剩下记忆,在床上求你回来,

回来吧,对女人的欲望,在夜里回到他那里,

至少在一个梦里,还给他那颤抖,还给他那燃煤的

焦灼,以免他忘记你,以免他忘记那将会来临的,徘徊的

丝绸般的爪子上的,柔软的,毛茸茸的,黄眼睛的东西,来得

干净利索,轻轻的,静静的,带着黑豹的利牙和女人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