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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路工程进行得很顺利,7月下旬,全长七公里的道路工事完工了。

夏日炎炎,刑务所背后的山上蝉声聒噪。农场的作物长势良好,满载蔬菜类的牛车队列每天过桥走进刑务所的大门。

进入8月不久,担任杂务给单人牢房分送食物的模范犯人来到佐久间的专职看守野本那里,吞吞吐吐地报告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他说,他像平时那样将餐具从佐久间房门下部的小窗放进去,随即就被里面接走。这时,他发现了异常。

“那只接餐具的手,好像没有戴手铐。也许是我看错了。我是那样感觉到的,为了以防万一,我特地来报告一声。”头发花白的杂务犯人露出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

野本让杂务犯人回伙房,便将此事告诉正在巡查的同事藤原看守,两人一起向正在办公室里的日班看守长报告。正因为佐久间自从转到网走刑务所以后,已经有过用自制钥匙打开手铐的行为,所以推测杂务说的事肯定不会是子虚乌有。

他们马上跑出办公室。估计佐久间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会重新迅速地戴上手铐,要掌控现场,就要有一个人先无声无息地靠上前去,冷不防地打开牢窗。

野本接受了这个任务。他脱下靴子在走廊里轻手轻脚地走上前,一靠近佐久间的牢房便猛地打开牢窗,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房内,向站在走廊里的看守长们招了招手。

他们奔跑过去,打开铁门的锁冲进牢房内。佐久间面无表情地吃着饭。抓着筷子的右手手腕上不见手铐的铐环,铐环在连接着左手手铐的锁上悬吊着。

野本愤怒地斥骂着击打佐久间的面颊,抓住他的手腕让他站起来。餐具掉落在地上,食物撒了一地。对他粗暴地进行搜身,从他的腋下掉落一根短铁丝,并对他的嘴巴、鼻腔、耳朵、肛门都进行了检查,从这些部位什么也没有发现。

佐久间被迫坐下,重新戴上新拿来的手铐。

紧接着佐久间涨红着脸像是要竭力扭断双手的手腕似的。看守长们不明白他这动作的意思,惊诧地望着他,眼睁睁地看着戴在双手上连接着两个铐环的锁发出声响,然后被拧断。

野本他们看得目瞪口呆,忙不迭地用法绳将佐久间的身体捆个结实,并将重新拿来的手铐将他双手铐在身后。这期间,佐久间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野本揍他,追问铁丝的来源,佐久间回答得格外爽快:“是放风的时候。”

铁门被关上。看守长急急赶到刑务所所长办公室。

所长听到报告,召集看守长们召开紧急会议。

听了日班看守长的报告,所长以及看守长们的脸上都流露出惊愕的神情。他们都紧绷着脸交换了看法,对事故情况进行了讨论。

首先,再次证实佐久间仅用一根铁丝就能轻易打开手铐上的锁。从牢窗频繁窥探房内情况的藤原、野本两名看守和值夜班的看守们,都没有报告说发现了异常,可以认定在这期间他是经常把手铐解开的。尤其是夜间,他在被窝里睡觉时双手完全有可能是自由的。5月31日发生的事故,他故意把卸下的手铐从小窗塞到走廊里。这次和那时一样,他显然是故意让杂务犯人看到他没戴手铐的右手。据分析,他是在炫耀手铐对他毫无意义。

关于铁丝的来源,据推测,在放风时是禁止蹲下的,所以他肯定是悄悄地将掉在地上的铁丝扎进草履鞋底带到牢房里的。

看守长们望着桌子上放的铐锁被拧断的手铐。铐锁毕竟不是靠人力所能拧断的,佐久间能轻易将它拧断,足见他是个臂力超常的人。

“行刑局送来的文件里写的是‘难缠的特殊刺头’。果真如此。本刑务所从1922年改称刑务所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从监室里逃跑的事故,可以说佐久间是对此进行挑衅。这个刺头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如果我们放任不管,万一他越狱,本刑务所将声誉扫地,会给努力完成圣战的后方造成治安上的混乱。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我们的处置必须采取一劳永逸的办法。”所长用强悍的语气说道。

关于处置方法,大家的讨论有些热烈。最后决定,用普通镣铐不起作用,要给他戴上结实的特制戒具。有锁眼的戒具容易打开,这样的戒具不能使用,要将两个铐环的连接处用螺帽拧紧并将螺帽头砸扁,使用这样的戒具他绝对无法打开。会议决定要打造一副这样的戒具,并交给锻冶工厂经验最丰富、技术最熟练的犯人去做。

会议结束,任戒护课课长的看守长去锻冶工厂命令犯人打造特制戒具。

所长特地把负责监管佐久间的藤原、野本两名看守喊到所长办公室。

“佐久间从青森、秋田两家刑务所两次越狱,是个前所未闻的刺头。根据司法省送来的文件,说他逃跑的最大原因,在于专职看守的监管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