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居心叵测的游艇主(第2/4页)

“先生,我上岸来并非是想见爵爷。恕我重复一遍,直到刚才先生跟我讲清来龙去脉,我并不清楚两人生了罅隙。我之所以来,是替斯托克先生给先生送一张字条。”

莫名其妙。

“字条?”

“先生请看。”

我茫茫然打开来,读了一遍,还是半懂不懂。

“怪了,吉夫斯。”

“先生?”

“这是一封请帖。”

“果然,先生?”

“绝对是。说请我去赴宴。‘亲爱的伍斯特先生,’斯托克老爹是这么写的,‘敬请今晚赏光上船,备下粗茶淡饭,不胜乐和。无须打扮。’这是大意。怪吧,吉夫斯。”

“的确出人意料,先生。”

“忘了告诉你,昨天晚上诸多访客之一就是这位斯托克。他硬是闯进来,嚷着他女儿藏在我这儿,还到处搜了个遍。”

“果然,先生?”

“嗯,当然,他半个女儿也没找着,因为人家早动身回游艇去了。斯托克好像意识到自己失礼,走的时候那叫一个锐气全消,跟我说话居然也客客气气的。我本来还愿意打赌,他根本没这个本事。可他突然好客起来,难道就因为这个?我看不见得。昨天晚上他也就是略感歉意,绝对说不上友好。要说他打算开启一段伟大的友谊,可没有一点迹象。”

“或许是今天早上我和老先生的那番话,先生……”

“哈!是你让他产生了亲伯特伦的想法,对不对?”

“先生,用过早饭,斯托克先生特地叫我过去,问我是否曾在先生手下做事。他说依稀记得在先生纽约的寓所见过我。得到确认之后,他提了几件旧事,问我其中缘故。”

“卧室里的猫?”

“以及热水袋一事。”

“被偷的礼帽?”

“还有先生爬排水管那一桩。”

“你就说——”

“我解释说,罗德里克·格洛索普爵士对上述意外事件看法有失偏颇,然后一一讲述了来龙去脉。”

“那他——”

“似乎心中大悦,先生,大概觉得过去误会了先生。他说早该知道,罗德里克爵士的话不可信,还说对方不过是一个谢顶的老王什么,具体用词我一时记不起了。想来他写信请先生去用晚饭,应该是在这不久之后。”

我心满意足。每当伯特伦·伍斯特看到古老的忠仆精神发光发热,他总是衷心赞许,并且将赞许宣之于口。

“谢了,吉夫斯。”

“先生言重了。”

“你做得很好。不过,从某个角度来看,斯托克老爹认为我疯了也好,没疯也罢,我并不以为意。我是说,他自家亲戚里就有一位喜欢倒立走路的先生,这种人哪有资格评论人家是不是心智健全,还敢端着架子,自以为……”

“Arbiter elegantiarum[1],先生?”

“不错。因此,从这方面看来,老斯托克怎么看我,我根本无所谓。耸耸肩就完事了。但这个先放在一边不提。我得承认,他改变初衷,倒是好事,所谓事有凑巧,我决定赴约,这封请帖正是……”

“Amende honorable[2],先生?”

“我想说橄榄枝来着。”

“抑或橄榄枝。这两个词词义几乎相差无几,私以为,法语表达用在此处或许更加恰当,其中暗含了愧疚之情、弥补之意。不过,先生喜欢‘橄榄枝’一词的话,也并无不是之处。”

“谢了,吉夫斯。”

“先生客气。”

“想必你知道,你这么一打岔,我已经忘了说到哪儿了。”

“抱歉,先生,恕我多嘴。如果记得不错,先生说到有意接受斯托克先生的邀请。”

“啊,对,很好。我决定赴约,管他是橄榄枝还是‘阿曼达’,根本无关紧要,都是鸡毛蒜皮的小破事,吉夫斯……”

“是,先生。”

“至于为什么决定赴约,我这就告诉你。因为这样我就有机会见到斯托克小姐,替扎飞说情。”

“明白了,先生。”

“当然这并非易如反掌。我压根不知道从何做起。”

“先生,我倒有个建议。假如小姐听说爵爷抱恙,想来会为之动容。”

“她知道扎飞身体好着呢。”

“自从两人分手之后,爵爷心力交瘁,因而抱恙。”

“啊!我懂了。悲痛欲绝?”

“先生所言甚是。”

“只想一死了之?”

“先生说得恰到好处。”

“她会起恻隐之心,是吗?”

“十有八九,先生。”

“好,那我就走这个路线。请柬里说晚上七点开席。是不是早了点?”

“我想此番安排是为了方便德怀特小少爷。这场宴会是他的生日宴,昨天我跟先生提过。”

“对呀,过后还有黑脸艺人表演,他们会到场吧?”

“是,先生。艺人班子会如期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