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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威廉姆说,“但那又怎么样?我感觉糟透了。我想自杀。”

朵拉和很多神经质的人打过交道。她相信最好的处理办法是开个玩笑,不让对方当真。“哦,那等你休息的时候吧,别把地毯弄脏了。”她说。

一朵灰暗而潮湿的乌云裹住了威廉姆的心。他慢慢走出后院,走下大厅,敲了敲伊娃·弗拉纳根的门。她有一头红发,每周都去教堂忏悔。伊娃是个非常看重精神信仰的姑娘,有很多兄弟姐妹,但她同时还是个无法预测的酒鬼。威廉姆进门的时候,她正在涂指甲油,涂得一团糟。威廉姆知道她喝醉了,朵拉从来不让喝醉的姑娘工作。她每根手指的第一指节都涂满了指甲油,这让她很生气。“你烦什么呢?”她说。威廉姆也动了气。“我要自杀。”他语气激烈地说。

伊娃冲他高声叫了起来。“那是最肮脏、污秽、低级的罪行。”她喊道,然后又说:“我马上就能攒够钱,去东圣路易斯玩一圈了,你非要在这时候给店里找麻烦。你个没用的废物。”当威廉姆关上她的房门时,她还在不停地冲他大喊大叫。威廉姆走向厨房。他受够女人了。经过这两场与女人的对话,希腊厨师应该能给他带来安宁。

希腊厨师戴着宽大的围裙,袖子都挽了起来。他正用两个长柄锅炸猪排,拿冰锥挑起猪排翻面。“嗨,基茨。你还好吗?”猪排在锅里嗞嗞作响。

“说不好,洛,”威廉姆说,“我有时觉得还不如干脆——咔嚓!”他用手指对着脖子一划。

希腊厨师把冰锥摆到炉子上,将袖子挽得更高了。“跟你说,我听过这么一句话,基茨,”他说,“我听说,会这么说的人到最后也只是说说。”

威廉姆伸出手,轻巧地拿起了冰锥。他深深凝视希腊人漆黑的眼睛,在里面看见了好笑和不相信。但随着他凝视的时间越来越长,希腊人的眼神变得困扰而忧虑。威廉姆看着他眼神的变化,知道希腊人相信他干得出来,也相信他真的会这么干。看到这些,威廉姆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他感到一阵悲伤,因为这行为现在显得有些愚蠢。他举起手,冰锥扎进了他的心脏。扎进去的过程容易得令人吃惊。在威廉姆之后的看守就是阿尔弗雷德。所有人都喜欢阿尔弗雷德。他可以随时和麦克他们一起坐在管道上。他甚至可以到宫殿旅舍去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