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3页)

“你打算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吗?”她反问道。

对此他并没有做详细回答,只是在片刻之后说道:“啊,没问题。我的意思是,无论查德对你说什么都行。他推在我身上的一切我都承担。只是在我再次见到你之前我必须先见到他。”

她迟疑了片刻,但还是说出了口:“你再见我是完全必要的吗?”

“当然,如果需要我对任何事表示明确的看法。”

“你想要我继续与你会面,以便再次遭受羞辱?”她回敬道。

他久久注视着她。“你是从纽瑟姆太太那儿得到指示,要与我彻底决裂吗?”

“对不起,我从纽瑟姆太太那儿得到指示是我自己的事。你完全知道你自己得到的指示,而且你自己能够判断你执行指示后获得了什么样的结果。我只能这样说:反正你能非常清楚地看出,我不愿受到羞辱,更不愿让她受到羞辱。”她说的话比原来预计的要多。虽然她住口不说了,但是她的脸色告诉他,他或迟或早都会全部听到。此时他确实感到听见这话的重要性。“你的行为,”她开口说道,仿佛是在解释,“你的行为就是羞辱我们这样的妇女吗?我的意思是,你的行为表明,在我们和另外那一个人之间,可以怀疑他的责任?”

他沉思了片刻,需立即对付的东西颇多,不仅有这个问题,而且还有其他暴露出来的令人痛心疾首的事。“当然它们是完全不同类型的责任。”

“你想说,他对另外那一个人有任何责任吗?”

“你是指对德·维奥内夫人吗?”他说出名字并不是要冒犯她,而是要再次赢得时间 —— 他需要这时间来考虑比她刚才的要求更重大的另一件事情。一下子他就看出她的挑衅中所包含的一切。与此同时他尽力抑制自己喉咙里即将发出的近乎咆哮的声音。在他看来,波科克太太没有认识到查德身上的每一个具体变化,导致这一失误的每一件事,此时仿佛聚集成了一个疏松的大包袱,通过她这番话朝他脸上掷来。这打击令他喘不过气来。待他恢复过来后他才说道:“可是这女人既可爱又如此有益……”

“你竟然毫不脸红地把母亲和姊妹牺牲给她,让她们远渡重洋来此加深这样的感受,并且从你这儿获得更直接的了解。你怎么做得出来?”

是的,她就这样尖锐地指责他。但他却尽力挣扎,不落入她的掌握之中。“我认为我并没有像你所说的那样通过精心策划干任何事。每一件事都难以同另一件事截然分开。你出来与我在你之前出来密切相关,而我出来是起因于我们的思想状况。我们的思想状况产生于我们古怪的无知、古怪的误解和糊涂,从那以后一股不可抗拒的强光似乎引导我们获得一种也许可以说是更为古怪的知识。难道你不喜欢你弟弟现在这个样子吗?”他接着说,“你没有把所有发生的一切清清楚楚地汇报给你的母亲吗?”

毫无疑问,他的语气也向她传达出太多的含义。如果不是他最后那句质问直接帮助了她,情况至少也会是这样。在他们已经到达的阶段,一切都直接有助于她,因为一切都暴露了他身上这样一个最根本的动机。事情发生的方式真奇怪!他看出,如果他更放肆一些,那么他就不会被认为那么荒谬可笑。使他遭受责难的东西正是他那安静、内向的性情;使他遭受责难的东西正是他考虑到这样的冒犯。然而对于萨拉对他的责难他一点也不想表示愤怒,最终他只对她那愤怒的观点暂时表示妥协。她怒火冲天,出乎他的意料。如果他知道她和查德出现的情况,他可能会更好地理解这一点。但在此之前,她认为他邪恶透顶的看法,对他拒绝接受她的帮助而表现出的异常惊奇,都必然显得过分。“我让你洋洋自得,”她回敬道,“自以为你所说的都是你干得很漂亮的事情。当一件事情被描述得这样可爱……”但她突然住口不说了,而她批评他的话却仍然响彻耳际。“你认为应该向她道歉 —— 像对一个正派女人道歉?”

真面目终于暴露出来了!她说的话比他为了自己各种目的而不得不做的事更粗鲁,不过从本质上来讲都是同一回事。这事如此严重,但这可怜的女士却看得如此轻巧。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发出一种奇怪的微笑,而且当时也只能微笑。片刻之后,他觉得自己就像巴拉斯小姐那样在说话:“她从一开头就使我觉得非常可爱。而且我一直在想,她甚至可能会使你感到相当新奇和美好。”

然而他说这话却只是给了波科克太太大肆嘲笑的绝好机会。“相当新奇?我衷心希望如此!”

“我的意思是,”他解释道,“她本来就有可能使你感到她非常和蔼可亲 —— 在我看来这是真正的启示。她高尚、杰出,样样都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