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3/4页)
“不错 —— 但它使事情变得简单了。”
“它是使事情变简单了,”他完全同意,“可是这正是问题的所在。它代表他的关系里的一步。这个行动是他对纽瑟姆太太的示威的回答。”
“它暴露了最坏的情形?”玛丽亚问。
“不错。”
“可是,这最坏的情形就是他想要萨拉知道的?”
“他在乎的不是萨拉。”
这话让戈斯特利小姐扬起了眉毛,“你是说,她已经败下阵来了?”
斯特瑞塞将自己的思路重新整理一番,他已经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反复想过许多遍,可是每一次它都显得更加复杂。“他想把最好的给他的好朋友看。我指他的感情。她要一点表示,于是他就想到了这个。就这样。”
“这是他对她妒忌的让步?”
他停下来。“是的 —— 你不妨这样说。你不妨还把事情想象得离奇一些 —— 那会使我的问题更加丰富多彩。”
“当然,让我们来把它想象得离奇一些 —— 我非常赞成你的观点,我们希望我们的问题全都不是平淡无奇的。但是让我们也来把事情弄清楚。在他忙着这件事情的时候,或者在这之后,他会不会对让娜产生浓厚的兴趣 —— 我指的是一个单身的年轻人可能有的那种兴趣?”
这个问题,斯特瑞塞已经解决了。“我想他有可能觉得假如他可以发生兴趣的话,那会非常美妙的。那样会更好。”
“比被德·维奥内夫人束缚住好?”
“是的 —— 这样更好,强过对一个人有了感情,却永远不能企望和她结合 —— 除非这种结合实际上是一场灾难 —— 因而感到难过。而且他完全正确,”斯特瑞塞说,“假如他可以,那当然会更好。即使一件事情已经很好,十有八九总还有另一件事情本可以比它更好 —— 或者我们不禁会想是不是会更好。但是他的问题总之是一场梦,他不允许自己产生那样的兴趣,他的确受与德·维奥内夫人的关系束缚。他们的关系太不一般,而且已经走得太远。他最近这样卖力地帮助让娜找个归宿正是要向德·维奥内夫人一劳永逸地表明他已经安心了。而另一方面,”他继续道,“我怀疑萨拉根本没有对他发起过正面进攻。”
他的同伴思考着。“可是难道他就不想让他的情形在她眼里显得好一些,哪怕仅仅是为了使他自己满意?”
“不,他会把这件事留给我,他会把一切都留给我。我‘有点’觉得 —— ”他一边想,一边说, “整个事情都会落到我头上。是的,一切都会落到我头上,一点不少。我会是被利用的对象!”他陷入了对这种前景的沉思。接着,他用戏剧般的语言说,“直到我流尽最后一滴血!”
可是玛丽亚立即干脆地抗议。“噢,请你务必给我留下一滴!我也会有用处的!”但她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把话题转向了另一件事情,“波科克太太对她的兄弟,仅仅是一般性地依靠她的魅力?”
“好像是这样。”
“而她的魅力并没有产生影响?”
斯特瑞塞有另外的说法。“她唱的是‘家’的调子 —— 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了。”
“对德·维奥内夫人最好么?”
“对家本身最好。这是自然的选择,也是正确的。”
“正确的,”玛丽亚问,“然而失败的?”
斯特瑞塞停顿片刻。“困难在于吉姆,吉姆就是家的调子。”
她不赞成。“噢,那肯定不是纽瑟姆太太的调子。”
他的回答是现成的。“那是纽瑟姆太太之所以需要他的那个家的调子 —— 生意人的家。而吉姆叉开两条短腿正好站在那个帐篷门前。吉姆的确是,老实说,极端地不敢恭维。”
玛丽亚瞪大眼睛,“而你,可怜的人,今晚却要整晚陪着他?”
“噢,在我来说他没有什么!”斯特瑞塞笑着说,“任何人对我都是可以接受的。但不管怎样,萨拉本来不应该带他来。她不懂得他。”
他的朋友听了这话觉得好笑。“你的意思是,她不明白他有多糟糕?”
斯特瑞塞肯定地摇摇头。“她并不真正明白。”
她感到好奇。“那么纽瑟姆太太呢?”
他又肯定地摇头。“噢,既然你问我 —— 也不。”
玛丽亚还不罢休。“她也不真正明白?”
“她一点也不明白。她对他评价相当高。”说完,他又立即补充道,“呃,他的确也不错,以他的方式,这要看你对他的要求如何而定。”
可是戈斯特利小姐可不愿意“看”什么而定 —— 她不接受这个,她不接受他,无论在什么条件下。“他糟糕透顶,”她说,“那才合我的口味,而且事情会更加合我的口味,”她又富于想象地加上一句,“如果纽瑟姆太太对这个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