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实验成功了,病人却死去(第4/4页)

4.实验的设置方法要避免任何不必要的身心痛苦与损害。

5.实验没有任何理由在死亡或致残的风险下依然进行。

6.实验的风险要和预期的人道主义裨益相成比例(就是说不能够超过这种裨益)。

7.必须要提供准备工作和设备,来充分保护实验对象,规避实验的风险。

8.实施和参与实验的人员必须受过充分训练,并取得科学资质。

9.人类受试者可以在实验的任何阶段,感到身心无法为继时,立刻自由要求退出。

10.同样地,医学工作者在实验的任何阶段观察到后续将产生危险时,必须终止实验。

在纽伦堡审判还在进行时,查尔斯·柏林盖姆邀请诺兰·路易斯医生(Dr.Nolan Lewis)到生活研究所,去给他的员工们做演讲。路易斯是国际战争审判中的“精神病学顾问”,他的讲话定在1947年1月15日,题目是《纵观纳粹意识形态中的心理学因素》(Impressions of the Psychological Factors in Nazi Ideology),路易斯对第三帝国做了深刻的分析。

“要理解任何意识形态或社会发展,必须还原到他们的原初法律和基本原则的制定上。”他说,“与这次事件演化的宏观逻辑链并行的……就是个体发生的心理学事件。我们探究并学习了细胞、组织、器官以及个体在化学、生理和心理层面的病理学范式。而在更高级的文化和政治领域,所谓的社会病理学现象会以一种更加具有破坏性的方式出现。将许多医疗卫生的发展打进死胡同,甚至令他们退化。它们会使一部分文明出现停滞甚至被摧毁的情况,其影响的程度取决于这种病理性倾向的规模与恶毒程度。而纳粹意识形态就是这种病态中的一种。”

路易斯向听众们解释道,纳粹主义导致了德国人民的病态,对他们产生了一种非常显著的改变,使得他们完全丧失了“同情心”。他描述了纳粹是如何犯下滔天大罪的,“极度冷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们的道德低劣到“集中营里的尘埃秽物对纳粹的影响,都要比人类的苦难更深一些”。他接着告诉疗养院的人员,任何试图对纳粹进行基于一点点同情的理解都注定要失败的。“我们必须停止这些想法。”他说,“事实上,这些纳粹在态度、思想和感觉上都与我们背道而驰。”

路易斯在讲话后,生活研究所的员工生活又回归到工作上,去照顾那些疗养院的客人。战争结束以来,某些事情有所改变。比如,不再强制性地定期停电,增加的预算也使新员工的招募和新的营建项目开始启动。不过另一方面,有的事情还是没变。疗养院还是继续着各种活动,柏林盖姆还是鼓励,将各种各样的复合治疗方法施用在主顾身上,他的处方还是囊括着热疗、水疗以及电击,更不必说外祖父所做的那些手术。他还是继续对新想出来的治疗方法进行试验。

例如在路易斯访问期间,伯林盖姆聘用了一位新的精神病学家,名叫M.马林·福切尔(M.Marin Foucher),他就在最近发明了一种新的治疗技术,其中也要用到一个和发热疗法室里的“棺材”很像的箱子,不过它有着截然相反的效用。主顾会躺放在箱子里,被固定在有两层带有橡胶管子的毯子里。冷冻溶液会被不断地压进管子里,同时患者的直肠里插着温度计,以此不断地监测着他们的体温。一旦体温跌破34摄氏度,患者会就会失去意识,直到一到两天后被移除出箱子。

马林·福切尔认为这种治疗很有前景,虽然尚不确定,但最终他还是在疗养院的科学日报的内刊上发表了他的研究结果。他的文章题目是《低温症:治疗精神疾病的新方法》(Hypothermia:A New Treatment for Mental Illness),如大多数学者一样,他也很注重对前人相关研究的褒赞。但这次,他这种方法的科学革命性非常明显:在报告的第一段,他就指出了,他的灵感来源于“二战中德国人的低体温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