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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她知道为什么所有女生会被她挚爱的小弟迷倒了。“忧郁的眼神、狂野的心,这种人只会碰上一堆麻烦。”他们的母亲这样说。这是她的经验之谈。凯特雅从来没去过父亲的坟前,一次都没有。但她有时会想到他,想象到感受这么不开心、还不能告诉任何人是什么样的心情。要对你所爱的人们隐藏一个大秘密,是很恐怖的事情。

班杰对某件事情不高兴时,他会到三姐佳比的家里和她的子女们玩,直到他不再生气为止。当他想安静地思考时,他会去探望大姐爱德莉,来到她的犬舍。但当他觉得自己受了挫折与委屈时,他会到这里来找凯特雅。她会温柔地拍拍他的脸颊,而不是大声吼他。

“假如你能代我照看一下吧台,我就能去处理办公室里的事情。之后,你可以跟我到我家。那些家伙会把摩托车处理好的。”她朝那些保安人员点点头。

明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两名你无论如何都不想与其发生争执的男子会将那辆摩托车物归原主,向他说明,他一定是不小心将它留在赫德镇了。当它被拖进车库修理时,车库将免费执行维修工作。人们针对这件事所需要知道的就是这么多。

“对了,不要碰那些该死的啤酒!”凯特雅命令道。

班杰在酒吧里绕了绕,等到姐姐进入办公室,他才开了一瓶啤酒。台上的乐队正在演奏陈年的摇滚乐主打歌,因为如果你想在赫德镇演奏,你就得这样演奏。他们的外表完全符合你的想象:体重超标、缺乏才能、水平一般。贝斯演奏者除外,他可是非比寻常的,黑发、黑衣,但仍闪亮抢眼。其他人像是拼了老命在演出,而他看起来只是在玩乐器。他就站在那儿,挤进一台电吉他与一座香烟贩卖机之间那一点五平方米的缝隙。但他正在自己的小王国里翩翩起舞,仿佛这座“谷仓”不是世界的尽头,而是开端。

在两首歌曲之间的沉静中,那名贝斯手注意到那名头发凌乱的年轻酒保。而后,整个酒吧除了他似乎早已空空如也。

安娜走出卫生间,而利特就等在门外。他庞大的躯体压向她,试图将她挤回卫生间。要是没喝醉,他可能早就成功了。但安娜敏捷地闪开,飞奔向玄关,而他抓着水槽边缘,使自己保持直立。

“拜托!我今天传出了一个助攻啊,都没有奖励吗?”

安娜退开,眼神警觉地扫过狭窄玄关通道的两侧,就像在森林中评估逃脱路线的动物。利特双手一摊,用含混不清、沉重的声音说:“我看到你盯着班杰看的样子了。但是,没有关系。他今晚不会再回这里了,他是毒虫,你懂……懂不懂!今天晚上,他不会再回到这个地球上了!所以不要管他了,你应该多……注意我!该死的,我今天传出了一次……助……助攻,而且我们赢了!”

安娜当着他的面甩上了门,奔向厨房。她找寻着玛雅。她完全不见人影。

班杰在吧台倒酒。乐队已经停止演奏。凯特雅已经在唱机里塞了一张乡村音乐的唱片光盘。班杰是如此迅速地转向下一个酒客,杯子几乎砸在他的脸上。贝斯手微笑着,班杰扬起眉毛。

“天啊,我的酒吧来了一位音乐家。我可以为您效劳吗?”

贝斯手的头一偏,说:“一杯威士忌酸酒?”

班杰脸上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说:“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好莱坞吗?你可以领到一杯杰克丹尼威士忌加可口可乐。”

他边说话边调酒,熟练地让酒杯滑过吧台。贝斯手凝视酒杯许久,却一口都没喝,然后才承认道:“噢,对不起,我其实不喜欢威士忌,我只是想尽量装得像个该死的摇滚乐手。”

“你啊,威士忌酸酒和该死的摇滚乐不是很配。”班杰提醒他。

贝斯手的手插进头发。“我曾经见过一位酒保,他说,要是你在吧台的这一端站得够久,你会开始将所有人看成是各种不同的酒,就像占卜的灵媒所玩的‘图腾动物’。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班杰大笑出声。他并不常大笑。

“嗯,你的图腾动物绝对不是威士忌。这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

贝斯手点点头,谨慎地趋身向前。

“其实,我对燃烧的东西比流动的东西更有兴趣。我听别人提过,也许你能够帮我一点忙?”

班杰将贝斯手的酒一饮而尽,点点头。

“你在想什么?”

事实上,亚马和波博并未真的打算去庭院。但结果最后就是这样。两人在派对上都不善于应对,他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因此,他们就会自然而然地寻找某个自己了解的事物,某件他们知道该怎么做的事情。因此,他们站在庭院里,各自抓着凯文的其中一根冰球杆,轮流将橡皮圆盘射向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