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找了份工作。”你骄傲地说道。

“你不上学了?”莎伦·伯克问道。

“不上了。”

“和你一起上学的都是该死的势利傻瓜。快他妈的离开吧。”她坐在平坦的岩石上,膝盖并在一起,双脚向外伸开,用手指捋着染过的头发。

“你知道每周的失业救济金有五十五镑吗?”她说。

“人人都知道。”你说道。

“你知道那可以买多少烟吗?”她语气弱了下来,想了想,“很多烟。”无精打采地说着,用手小心地拈出一根头发。她的手指尖有粉红色和红色的斑点。她的眼睛淡得不能用蓝色形容,更像是被人在水龙头下冲洗过的蓝色。她眯着一只眼睛,对着阳光举起那根头发。

“真不知道你妈在想什么,把你送到那里。”

“没有汽车票钱啊。”你说道,“他们只能接收。”

“你是谁啊,特殊需求生吗?”

“我去技术学校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说道,她笑了出来。

“你?去技术学校?他们会把你打扁的。”

你的哥哥们都去了技术学校,没人把他们打扁。然而你求家里人别把你送到那里,经过讨论,他们决定把你送到其他地方。

“那工作是干什么的?”她问道。

“为一个女人干活,在她家里。”你说道。

“什么,是管家吗?”

“不,修东西。”

“杂务工啊。”她说道。

你想了下,有点沮丧。不,不是那样。

“她很好。”你说完,马上就后悔了。

“她哪里好?”

“不知道,就是感觉她很好。”

“她是有钱人吗?”

“也许吧。”

“她多大?”

“不知道。”

“该死的,你看看你。”

“怎么了?”

“你喜欢她,一定是这样。”

“拉倒吧。”你说道,但少了几分力度。

“你喜欢我的鞋吗?”她指着自己的白色漆革平底鞋。

“嗯,还可以。”你说道,“很好看。”她用手擦去鞋边的干泥,蹭在了岩石上。

工作结束后,天还不太黑,于是你沿着狭隘的小道,穿过荆棘、锯子草和荨麻,前往“猫窝”。

“你喜欢女孩子的鞋。”她大笑道,“你这个娘炮。”

“你喜欢男人的小鸡鸡。”你说道,“你这个荡妇。”

“你是个超级娘娘腔。”她说道。

“你个超级长舌妇。”

“你个死鱼眼香肠嘴妖怪。”

“妓女。”“娘炮。”“妓女。”“娘炮。”“妓女。”“娘炮。”你们又快又大声地骂着,直到这些声音变成了毫无音调的噪音。她扑过来,向你挥拳,想把你的手臂打麻。你把她的身体拉向你,假装防卫。她的身体结实而火热。你们扭打在地,双腿互相缠绕。你当时在她上面,突然想吻她,接着又不想了,接着你又想了。整个过程,她的耻骨都顶着你的阴茎。莎伦突然没了力气,你松开她的胳膊,她的四肢仍旧摊开,宛如一个十字架。她向你眨了眨眼,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你现在想对我干什么都行,我阻止不了你。”她说道,这让你既恶心又兴奋。

“怎么样?”她淡淡地说道。

“什么怎么样?”你说道。你的目光顺着她的脖子,越过她裸露的肩膀,看到她不再洁白的胸罩。你想干,但又怕她事后告诉别人。

然后你开始想象她花时间在厨房水槽里仔细地用手洗着她的裙子的样子。也许穿着一件T恤站在那里,她的脚很冷,等着水壶里的水烧开。那条裙子,现在被你压在你身下的地上。你想象她小心翼翼地来到“猫窝”时的场景。她在湿漉漉的泥地上踮着脚尖走路,徒劳地试图让漆革鞋保持平整干净。

你想起了维拉。莎伦当时正看着你,打量着你的每个动作、每个姿势。你的身体里充斥着可怕的悲伤,正当你以为你可能会哭的时候,莎伦·伯克攥起拳头,狠狠地打在你的脸颊上。这一拳让你站起身向后退,远离了她。

“你他妈要干吗?”你说道,伸出手想要拉她起来。

“蠢货。”她骂道,然后自己站了起来。

你看着她走回来坐下。她点了一支香烟,通过过滤嘴缓缓吸入,然后掐灭在岩石上,留下黑色灰渍。你感到嘴里黏黏的,就像你的舌头在嘴里生了锈。

“爸应该在找我回去吃晚饭了。”她咬着坚硬的指甲边上已经露出的嫩肉说道。当你走到她身旁,在她面前屈膝蹲下时,不禁连自己也吃了一惊。你抓住她的脚,轻轻地拉到你面前。你感觉到她腿上的肌肉先是收紧,然后放松下来。你把她的脚放在你的大腿上,开始用你外套的袖子帮她擦干净白鞋上的污渍,你擦得很慢、很仔细,像在用毛巾擦干白瓷茶杯一样。先是一只脚,接着再换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