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人们将称我为凶手（第4/5页）

那一刹那我心中想着两件事。第一，地下根本就没埋什么威尼斯金币或类似的东西!如果我不给钱的话，那个下贱的蠢货将会毁了我们。忽然间我很想一把抱住这个白痴，亲亲他，就像当学徒的时候偶尔做的那样，但岁月已经使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那么遥远!第二，我满脑子在想着到底该怎么挖?用指甲吗?我不想这些，要说想的话，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惊慌之下，我双手抓起井边的一块石头。当他还在第七步或第八步的时候，我追上去用尽全力狠狠砸向他的后脑。速度之快、动作之粗暴，连我自己都吓得愣住了，仿佛石头是砸在我的头上，甚至我都感到了疼。

与其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痛苦，我想还是尽快结束这件事吧。因为此时他开始在地上猛烈抽搐，这更使人感到恐慌。

把他丢进井里后过了很久，我才想到，自己粗暴的行径一点也不符合细密画家的优雅细致。

[1]贝赫扎德（1450—1536）：出生于赫拉特，波斯细密画艺术最杰出的大师，细密画“赫拉特画派”的代表。1468年，帖木儿的最后一位子孙苏尔丹·侯赛因·巴伊伽罗占据赫拉特，并统治该地区达38年之久，网罗了一大批著名诗人和细密画大师在自己的宫廷中，贝赫扎德任其宫廷画坊总监。这时期中亚地区苏非神秘主义盛行，细密画家们大多是苏非信徒，苏非神秘主义的认识观与细密画艺术进一步密切融合，形成“赫拉特画派。”贝赫扎德的伟大在于彻底改变了细密画的画风。在贝赫扎德之前，帖木儿王朝的细密画画风基本上承袭蒙古人统治时期伊儿汗王朝的画风，特征是所绘人物脸部宽大，人物占据画面主要位置，背景只是陪衬。而贝赫扎德首先强化了细密画的真主全知式的俯视视角，然后将所绘人物与背景完全融为一体，使人物完全成为故事情节中的人物。在色彩运用上，贝赫扎德将之前只用于页沿装饰的金色用于整个画面，使整个画面富丽堂皇，高贵崇高。因此，贝赫扎德开创了细密画艺术的新时代。从这个意义上说贝赫扎德是细密画的创始人并不为过。1510年底，伊朗萨法维王朝开国君主伊斯玛仪一世（1502—1524年在位）攻陷赫拉特，贝赫扎德随其他细密画家们一起被迫迁往新王朝的都城大不里士，虽仍任新君主的宫廷画坊总监，但并未进行的新的绘画创作。

[2]霍斯陆·帕尔维兹：伊朗萨珊王朝（224—651）第23位国王，是伊朗历史上的著名君王之一，在位时间为590—628年。

[3]内扎米的《霍斯陆与席琳》的爱情故事梗概：席琳是亚美尼亚王妃的侄女，波斯王子堆斯陆·帕尔维兹倾慕其美貌，派仆人沙普尔前去说合。沙普尔擅长绘画，他画了一张霍斯陆的画像挂在席琳经常去游玩的地方，如此三次，终于激起席琳对霍斯陆的思慕之情。几经曲折，二人终于结合。霍斯陆另一个妃子生的儿子席路耶贪恋席琳的美貌，杀父，妄图强娶席琳。席琳不从，自绝而死。

[4]内扎米（1141—1209）：波斯古代著名诗人，其主要作品是五部长篇叙事诗《秘密宝库》、《霍斯陆与席琳》、《蕾莉与马杰农》、《七美图》、《亚历山大记》，合称《五卷书》。其中《霍斯陆与席琳》人物性格写得十分饱满，故事情节曲折多变，是历代细密画家喜爱为之作插图的文学作品之一。

[5]菲尔多西（940—1020）：波斯古代著名诗人，创作3卷帙浩繁的伟大史诗《列王记》。该书也写到霍斯陆与席琳的故事，但因该书的着眼点不在爱情故事，而在帝王业绩，因此对该事故的描写较为简单。

[6]撒马尔罕：中亚历史名城，今属乌孜别克斯坦。帖木儿王朝最初定都于该城，该城细密画艺术也比较繁荣，但未形成流派。

[7]设拉子：伊朗南部大城市、为今伊朗法布斯省省会。帖木儿王朝沙哈鲁（1405—1446年在位）统治时期，沙哈鲁的侄子伊斯坎达尔·米尔扎为设拉子总督（1409—1414年在位），酷爱细密画艺术，使设拉子成为了当时的艺术之都。沙哈鲁的第三子易卜拉欣·苏尔丹继伊斯坎达尔·米尔扎之后统治设拉子20年（1414—1433年），继续大肆网罗细密画家，狂热地为多种文学著作绘制插图，形成“设拉子前期画派”。该画派的代表作菲尔多西的《列王记》现收藏在牛津波德廉图书馆。在萨法维王朝时期（1502—1735），设拉子依然是细密画艺术中心之一，形成“设拉子后期画派”。

[8]赫拉特：中亚历史名城，今属阿富汗。帖木儿王朝时期曾有多个汗王占据过该城，其中苏尔丹·侯赛因·巴伊伽罗统治该城达38年之久，大力发展细密画艺术，形成著名的“赫拉特画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