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和两个女人待在一家小店里 别的电表别的人家(第3/3页)

“大哥,夫人很恐慌。今晚她有客人。”

所有被切断供电的人都会恐慌。女人给她们的丈夫打电话;某些人变得具有攻击性;某些人妥协;一些人直接行贿;一些人则甚至不懂行贿。“公务员先生,”多数人说,他们不知道私有化后我们被强迫辞去了公务员身份,“如果现在我给您现金来支付罚款,您能给我们把电通上吗?”在我们国家里,即便是最愚笨的公民,最终也都学会了行贿。如果你不受贿,一些人便会加码;其他一些人则会威胁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多数人脑子一片混乱,不知所措。11号单元夫人的罚款很高,因为随着通货膨胀翻了二十倍。家里也不会有这么多现金。如果她在这一个小时里不能说服我,那么她将和丈夫、孩子在断电的情况下度过这最寒冷的十天。

据说,在一些荒芜偏远的街区,某些女人最终会和上门断电的收费员上床。但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你们也别听信这些谎言。

穷人们会在他们尘土飞扬的街区道路上,从他带的包和走路的姿势,立刻认出收费员来。他们首先派出尾随外国人和小偷的孩子们,让他们扔石子,叫喊“走开!”吓唬收费员。紧接着,街区里的疯子跑来以死相威胁。另外一个人,一个醉鬼,恐吓道,“伙计,你来这里做什么!”如果收费员径直朝高处的私接电线走去,无赖和街区里的狗就会拦住他,逼他另辟蹊径;政治团伙则讲大道理把收费员说懵;街区的人则会步步紧逼地驯服他。最终,如果收费员能和欠费的穷困女人独处,那么无论是院门还是家门都绝不会关着,原本会将一切消息瞬间传去街区咖啡馆的孩子们也都会聚在院子里。关了房门和女人独处的收费员如能毛发无损地离开街区,那就是奇迹。

我说这些,打算听一个爱情故事的你们别产生错误的期盼。在我们这里,爱情,多数时候都是单相思。在居米什苏尤面对海峡的一套房子里生活的一个夫人,以前是不会发现收费员的。而现在如果你断了她的电,她就会发现你。

我离开咖啡馆又折了回去。装了木门的金鸟笼般的老式电梯吭哧着爬向11单元时,我兴奋不已。

苏莱曼:2月底,冰冷的一天下午,我终于像一个普通顾客那样去了连襟钵扎店。

“卖钵扎的,你的钵扎是酸的,还是甜的?”

麦夫鲁特立刻认出我来。“啊呀,苏莱曼!”他叫道,“快进来!”

“加油干,姑娘们!”我轻松说道,就像一个顺路拜访的老友。萨米哈戴着一条树叶图案的粉色头巾。

“欢迎你来苏莱曼。”拉伊哈说,带着怕我滋事的不安。

“萨米哈,祝贺你,听说你结婚了,祝你好运。”

“谢谢,苏莱曼大哥。”

“兄弟,都十年了。”麦夫鲁特维护着萨米哈说道,“现在你才想起来祝贺啊?”

麦夫鲁特和两个女人待在一家小店里很幸福。“千万注意,这次你要把店看好,别让它像宾博那样破产关门。”我差点要这么说,但克制了自己,没去计较。

“十年前我们都还是小伙子。”我说,“当人还是小伙子时,会对一些事耿耿于怀。可十年后,甚至想不起来为什么、怎么耿耿于怀了。其实我是想带着礼物去祝贺的,但维蒂哈没告诉我你们的地址,她说他们住得很远,在加齐街区。”

“他们已经搬去吉汗吉尔了。”愚蠢的麦夫鲁特说。我没说,兄弟,不是吉汗吉尔,那里是穷人区楚库尔主麻。要是说了,就会暴露我派人跟踪费尔哈特的事情。“真主保佑你们,你们的钵扎真的很好喝。”我喝着他们放我面前的钵扎说道,“我给朋友们也带点。”我让他们往一个大瓶里装了一公斤钵扎。我用这次拜访来告诉这些朋友,包括我那面色苍白的恋人,我已经将之前的爱情困扰抛在脑后了。而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警告麦夫鲁特。他把我送出门,我拥抱亲吻了他。“告诉他,让他小心点。”我让他捎信给他亲爱的朋友。

“小心什么?”麦夫鲁特问道。

“他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