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3/4页)

“啊,是真的,我早就相信有这么一天!”布拉达曼泰闭着双眼感叹,“我一直相信,这是可以的!”她紧紧地搂住他,在双方一致的热烈感情中,他们结合在一起,“对啦,对啦,我早有信心!”

现在这桩事情也已做完,是互相对视的时候了。

“她就要看见我啦,”朗巴尔多想道,心里闪过自豪与希望,“她会理解这一切,她将认为这样做是正当而美妙的;她会一辈子爱我!”

布拉达曼泰睁开眼睛。

“哎呀,你!”

她从草堆上欠起身来,推开朗巴尔多。

“你!你厂’她怒气冲冲地喊道,眼睛里噙满泪水,“你!骗子。”

她站起身来,挥舞着剑,指向朗巴尔多,朝他身上砍去,但用的是剑背,落在了头上,打得他眼冒金星。他将赤手空拳向上举起,也许是为了自卫,也许是为了拥抱她,他来得及向她说出的全部话语是:“可是,你说,你说,这不是很美妙吗…··@广然后失去了知觉,回答他的只是一阵马蹄杂沓踢蹬声。她走了。

如果说恋人忍受着对他尚不知其味的亲吻的渴望时是不幸的话,那么在刚刚领略那种甘甜之后而不可复得则是千倍的不幸。朗巴尔多继续过他那武士的生活。哪里混战最激烈,他的长矛就去哪里开路。如果在刀光剑影之中他看见淡紫的颜色闪现,他就直接奔过去。“布拉达曼泰!’他呼喊,但总是空欢喜。

那个他愿意向他倾诉自己的烦恼的惟一的人,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当在军营里走动时,一件穿得笔挺的胸甲,或一个迅速挥臂的动作,都会使他惊跳起来,因为令他想起了阿季卢尔福。莫非骑士没有消失,他找到了另外一套销甲穿上?朗巴尔多走过去,对人家说:“同事,我不想惹您生气,但是冒昧请求您掀开头盔上的面罩。”

每次他都希望看到对面是一个空洞,然而总是有一个架在两撇拳曲的胡须之上的鼻子露出来。“请原谅。”他喂懦着,赶紧走开。

还有人也在寻找阿季卢尔福,这就是古尔杜鲁,每次他看见一只空锅、一根烟筒或一只酒桶时,就站住大喊:“主人先生!您请吩咐吧!主人先生!”

他坐在一条路边的草地上,对着一只长颈大肚的酒瓶长久地呼叨不休,一直到有人叫他:“古尔杜鲁,你在那里头找谁呀?”

来人是托里斯蒙多,他在查理大帝面前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偕新娘一起骑马去库瓦尔迪亚,他已被皇帝任命为那里的伯爵,随行的还有一队穿戴体面的侍从。

“我找我的主人。”古尔杜鲁回答。

“他在酒瓶里吗?”

“我的主人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因此他可能像在销甲里那样待在酒瓶里。”

“可是你的主人消散在空气里了!”

“那么,我成了空气的马夫了广

“如果你跟我走,你将是我的马夫。”

他们来到库瓦尔迪亚。那地方已经认不出来了。在原来是村庄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座城市,有石砌的高楼大厦、磨房和渠水。

“善良的人们,我回来了,将在你们这里留下……”

“好哇!万岁!新郎万岁!新娘万岁!”

“请听完我带来的消息后你们再欢庆吧:查理大帝将库瓦尔迪亚伯爵的爵位授予了我,诸位应当向神圣的皇帝敬礼致谢!”

‘啊…··可是…··查理大帝…··产真的……”

“你们不明白吗?从现在起你们有了一位伯爵!你们将在我的保护之下,不受圣杯骑士们的欺侮。”

“‘嘿月p些家伙早已被我们赶出了库瓦尔迪亚!您看,长期以来我们一直惟命是从…·二·可是现在我们懂得了不向骑士也不向伯爵进贡就可以生活得很好……我们种地,盖起作坊、磨房,遵守我们自己的法律,捍卫我们的领土,总之,在向前进,我们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您是一位慷慨大度的青年,我们没有忘记您曾经为我们出过力……我们希望您留下来……但是以平等的身分……”

“以平等的身分?你们不愿意我当伯爵吗?但这是皇帝的命令,你们不懂吗:你们想违抗是不可能的!”

“晦,人们总是这么说:不可能……赶走那些欺压我们的圣杯骑士曾经像是不可能的……当时我们只有剪刀和叉子……我们对任何人都不存有恶意,少爷,对您更不同于一切其他的人……您是一位有才华的青年,您比我们见多识广……如果您留在这里,与我们平等相处而不使用强权,也许您同样将成为我们之中的首领…·”

“托里斯蒙多,我受尽磨难,不愿再生波折,”索弗罗妮亚揭开面纱说话了,“这些人讲道理,懂礼貌,我觉得这座城市美丽而富庶……我们为什么不设法同他们达成一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