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解决本源(第4/5页)

艾琳·凯西:“噢。”他说,他的络腮胡子蹭着我的面颊。他说:“噢!噢!噢!”还说,“多谢了。”

他的屁股在我的身上剧烈地抽动着。一道,两道,三道闪电般炸裂的裂纹在我身下的冰面上蔓延开了。河水从下面泛了上来。白色的裂痕,曲里拐弯地朝着河边伸了过去。

射手·敦云: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的蛋上就是写着:“格林·泰勒·西姆斯。”

艾琳·凯西:他用手肘把自己撑了起来,然后低头看着我,说:“你流血了。”

他看着我的手,看着我紧紧攥起的手心,由于把那枚硬币攥得太紧,结果金币把我的手掌给划破了。金币的边缘切割出一个正圆形的伤口,圆圈的上下两头比其他部位都要更深一些。这个男人把我的手指又摁了下去,金币在手指间看起来就像是浸着我鲜血的圣诞节。再过几个星期就到新年了,到时候我就能有一块铸造于1884年的瘀伤了。

这个男人对我说:“留着它。够给你洗毛衣了。”

摘自格林·泰勒·西姆斯的田野调查笔记:直到现在撞车派对都还不具有一个清晰的外观,似乎赋予它一个外观也的确有些轻率。不存在所谓“闪回”这种现象。永恒的历史人也是不存在的。哪一样更具有可能性——所有这些有关时间旅行的废话,还是一个年轻人发了疯这个现实呢?

妄称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草率至极、非常不负责的举动。

艾琳·凯西:这个男人拉起自己的裤子,他的那个东西上还沾着热气腾腾的尿和血。还滴着精液。他拉上了拉链,往四下里看了看,然后俯视着我,说:“等我走了再起来。”

他在河水中朝着上游走去了,一直朝着最遥远的天边走去了。

蒂娜·某某:不,真正的谎言,真正的骗子是回声·劳伦斯和射手·敦云,他俩知道真相,可是就是不告诉你。人可以在时间里闪回,修补一些事情。直到现在,每天晚上他俩都还在努力呢。

艾琳·凯西:我的腿朝着蓝蓝的圣诞天空张开着。我的毛衣已经冻住了,好几处都被缝在了冰层里。由于喘不上气,我变得有些瞌睡,我的眼睛看着从四周的裂缝中冒出来的水泡。我的耳朵听着河水哼哼唧唧地撕扯着开裂的冰块。

我那充满生气的鲜活的雪和尿,一点点冻上了。还有那个男人的精液。

河里的冰漂走了,破裂了。有生命力了。

蒂娜·某某:大多数掌权者就是这样预见到了当前的事件,并从中牟利的。有可能人们就是这样永远地予以控制的。或者说这种回到过去的活动被限定在当代历史范围内。我不知道。你也没法知道。我知道的就是的确有人在做这种事情,而且他们不希望你也做同样的事情。

艾琳·凯西:我任由冰层将我浸入越来越深的寒冷中,这时我的耳朵听到灌木丛里传来一个声音。冰河岸边的蒲草丛里,那个声音说:“凯西夫人?”还说,“艾琳?”

那个声音说:“妈妈?”

一个几乎一丝不挂的男孩走了出来,他打着哆嗦,身体被自己的两条手臂包裹着。

一张蓝色的纸片遮挡着他的正面。是病号服。他踩着一次性的纸拖鞋,说:“我没赶上车。”

他的上牙磕着下牙。这个男孩说:“我来得太晚了。”他还说,“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

回声·劳伦斯:那天切斯特在医院里带的病号手环,时间写的是他们把他从河里捞上来的时间。距离吼吼把自己的车开进同一段河道的那一天恰好有十九年。我还保存着这根手环。切特把它给了我。

吼吼消失在河里的那一天,切特被冲上岸的那一天,都是十二月二十一日。

艾琳·凯西:这个男孩站在冻结的泥潭上,他的脚站成了内八字,两只手在他自己哈出来的白气中绷得紧紧的。他的全身都绷得很紧,还不住地打着哆嗦,就像一只皮包骨头的拳头。他说:“会好起来的……你会好起来的……”

他的手臂上从上到下布满了伤疤。他咯咯作响打着冷战的牙齿黑乎乎的。

没准只有高中生那么大。

除了那张蓝纸,站在这片蒲草丛里的男孩完全就是赤身裸体的。

老驴·纳尔逊:听起来就令人作呕,但是难道吼吼没有娶他的妈妈吗?他没有改名为切斯特·凯西,并且留了下来,抚养那个孩子吗?帮着抚养他自己?

艾琳·凯西:我没法坐起身,全身那么多处都被冻在了冰层里。我够不着我的牛仔裤和内裤。

一团团的冰块漂移着,向一侧倾斜着,光溜溜的男孩跌跌撞撞地朝我走了过来。他不停地说“别动”。还一直在说“你受伤了”。

河水涌了上来,把冰块淹没了。他说:“穿成这样别想搭到顺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