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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沉默了半晌,母亲一直在说话。她说起以前跟父亲去卖麦草,走了几十公里路,我那时候还小,被放在麦草堆上睡觉。等到卖完,已经是晚上了,母亲拖着板车,父亲带着我坐在车上。

“你看哪个男人会让女人拖车?”母亲问我,又指了指我父亲,“我回来后,累得要死,还要做饭、洗衣裳,他没事人一样去玩了。这些事情说起来心里起火。”

父亲脸绷了半天,突然说:“你这是瞎扯!我为么子不记得?”

母亲说:“你记得个么事?你心都不在这个方面。”

母亲又继续说其他的事情,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也有最近的。我默默地看她一边说话一边手在比画,她陷入到一种情绪中,在此刻都发泄了出来,一桩一桩,一件一件,母亲都记在心里,多年来无法诉说,渐渐怄成了散不去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