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那个场所保持原样就好了(第4/5页)

“可我有预感那样的感觉。”她说得相当干脆。

尽管没什么根据,但我觉得相信她类似预感的感觉 也未尝不可。这也是我类似预感的感觉 。

我说:“你担心发生什么使得姑母再次深受精神伤害。”

真理惠频频点头:“姑母不是小心谨慎的性格,对受伤害也不怎么习惯。”

“那么听来,好像是你在保护姑母啊!”我说。“在某种意义上。”真理惠以一本正经的神情说。

“那么你怎么样呢?你是习惯受伤害的了?”

“不知道,”真理惠说,“但起码我没恋什么爱。”

“迟早也要恋爱。”

“可现在没有。在胸部多少膨胀之前。”

“我想不会是多么久远的事。”

真理惠轻皱一下眉头。大概是不相信我。

这时我的心间倏然冒出一个小小的疑点:说不定免色是以确保同真理惠的联系为主要目的而在有意接近秋川笙子,不是吗?

关于秋川真理惠,免色这样对我说道:一次短暂的见面什么也弄不明白 ,需要长些的时间 。

对于免色,秋川笙子应是为了往下也能继续同真理惠见面的重要中介者。因为她是真理惠的实质性监护人。因此,免色首先要把秋川笙子——或多或少——纳入手中。对于免色这样的男人,很难说那是伴随多大困难的作业,即使不能说是小菜一盘。尽管如此,我并不想认为他藏有那样的意图。或许如骑士团长所说,他是不得不经常怀揣某种企图的人。但在我眼里,他这个人并没有那么刁钻。

“免色先生的家可是很有看头的家哟!”我对真理惠说,“怎么说呢,该说是饶有兴味吧!反正看看是没亏吃的。”

“老师去过免色的家?”

“一次,请我吃晚饭来着。”

“在这山谷的对面?”

“大体在我家的正对面。”

“从这儿能看见?”

我略一沉吟。“嗯,倒是显得小。”

“想看一眼。”

我把她领到阳台,手指山谷对面那座山上的免色宅邸。庭园灯隐约照出那座白色建筑物,看上去仿佛夜间海上行驶的优雅的客轮。几扇窗还亮着灯光,但无一不是低姿态的弱小光闪。

“就是那座大白房子?”真理惠惊讶地说,往我脸上目不转睛看了一阵子。而后不再说什么,把视线再度转回远处的宅邸。

“若是那座房子,从我家也看得清楚,看的角度倒是和这里有点儿不一样。很早以前就有兴趣,心想到底什么人住在那样的房子里呢?”

“毕竟房子很显眼。”我说,“反正那就是免色先生的家!”

真理惠把身子探出栏杆,久久观望那座大房子。房顶上有几颗星闪闪眨眼。无风,小而坚挺的云在天空同一位置一动不动,一如用钉子牢牢钉在三合板背景作为舞台设置的云。少女时不时歪一下头,笔直的黑发在月光下闪着幽艳的光。

“那座房子里,果真住着免色一个人?”真理惠转向我说。

“是啊!那座大房子一个人住。”

“没结婚?”

“说没结过婚。”

“是做什么工作的人?”

“不太清楚。据他说是广泛意义上的信息商务。可能是IT方面的。但眼下没做固定工作。把自己成立的公司卖了,用那笔钱和股票分红那样的东西生活。更详细的我不知道。”

“没做工作?”真理惠蹙起眉头问。

“本人是那么说的,说几乎不出家门。”

说不定免色正用高性能双筒望远镜看着此刻从这边眼望免色家的我们两个人。目睹并立在夜幕下阳台上的我们,他到底会做何感想呢?

“你差不多该回家了,”我对真理惠说,“时间已经晚了。”

“免色倒也罢了,”她低声告密似的说,“能让老师画我的画,我很高兴。这点我想明确讲一声。会画成怎样的画呢?我非常期待。”

“但愿我能画好。”我说。她的话很让我动心。这个少女谈到画,心就能近乎不可思议地完全敞开。

我送她到门厅。真理惠穿上很贴身的薄羽绒服,把印第安人队棒球帽拉得低低的。这一来,看上去像是哪里的小男孩。

“送到半路上怎么样?”我问。

“不怕。熟路!”

“那么下星期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