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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什么例子吗?”

“有很多。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说给你听。”

帕特里奇已经开始考虑要为全国晚间新闻传回报道了。他本来打算等周六丽塔·艾布拉姆斯和编辑鲍勃·华生到了之后,一起为周一的节目制作一条新闻。帕特里奇希望能把塞尔吉奥·乌尔塔多和其他人的原声片段加入其中。

接着他问道:“你说过民主已经不复存在了。这是夸张说法还是完全属实?”

“不仅属实,而且对于这里的很多人来说,民主是否存在对他们的生活一点儿影响也没有。”

“这可是猛料啊,塞尔吉奥。”

“只不过是因为你的观点太受限了,哈里。美国人把民主看作包治百病的良方,只要按照药方每日服用三次就可以解决问题。所以,他们就认为民主在全世界也是有效的。天真的美国人忘记了要想让民主发挥作用,那么大多数民众就必须有各自值得守护的东西。总体上讲,大多数拉丁美洲人都没有。当然,下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

“好吧,我认可你说的。为什么呢?”

“包括我们在内,在全世界深陷困境的地区主要有两种人——一种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富人;还有就是无知绝望,而且大多没有工作的穷人。第一种人有节制地生育,而第二种人就像苍蝇一样生育,人数越来越多——就像一颗随时准备毁灭第一种人的定时炸弹。”塞尔吉奥轻描淡写地指了一下身后说,“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有办法解决吗?”

“美国本来可以解决的。不必动用军队和金钱,而是把避孕技术团队派到全世界,就像肯尼迪当年派出和平队一样。哦,虽然这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但是控制住人口增长就可以拯救世界。”

帕特里奇质疑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如果你指的是天主教的话,我要提醒你,我自己就是天主教徒。我也有很多天主教徒的朋友,他们德高望重,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家境殷实。奇怪的是,大部分人的子女都不多。我问过我自己:难道他们抑制着自己的性欲吗?在了解过双方的情况后,我确定他们并没有这样做。事实上,有人甚至坦率地否定关于避孕的宗教教义,顺便说一句,这只是人为制造的教义。”他接着说,“在美国人的带领下,反对这条教义的呼声会越来越高。”

“说到坦率,”帕特里奇说,“你愿意在摄像机前把我们刚刚说过的内容再重复一遍吗?”

塞尔吉奥摊开双手说:“我亲爱的哈里,为什么不呢?也许我在美国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言论自由的热情。我在节目中,一向是畅所欲言,虽然有时我也想知道,他们还能让我继续干多久。政府和‘光明之路’都不喜欢我说的话,而他们都有枪和子弹。但是人不可能永生,所以没问题,哈里,我会帮你的。”

帕特里奇禁不住暗自承认,在眼前肥胖的身躯之下,是一个有原则、有勇气的人。

在到达秘鲁之前,帕特里奇就已经知道,确定人质的位置只有一种办法。就是装作一般的电视新闻记者,和认识的联系人见面,寻找新的联系人,然后搜寻线索,四处采访,同时期待着一些能带来线索的信息片段出现,最终找到人质被囚禁的地方。

在那之后,当然就是一个更大的问题:怎么去救他们?那就是到时候才要面对的问题了。

帕特里奇觉得,除非碰巧有突然的进展,否则这个过程将会是困难、缓慢而令人厌烦的。

按照电视记者的常规做法,他接着来到了恩特尔,这是一家总部位于利马市区的全国性的电信公司。恩特尔将成为CBA与纽约总部联系的基地,包括卫星传输。其他美国电视台的摄制组来秘鲁工作一两天时,也会使用相同的设备。

维克托·韦拉斯科是恩特尔的国际经理,费尔南德斯·帕布尔之前已经与他联系过了。这位经理大约40多岁,头发花白,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韦拉斯科的心思显然还在其他事情上面,他对帕特里奇说:“本来是很难找到地方的,不过我们为你们的编辑和设备准备了一个单间,我们已经设置了两条电话线路。你们的人需要使用通行证……”

帕特里奇意识到在秘鲁这样的地方,政客和军队首领都是趾高气扬,赚得盆满钵满,而像韦拉斯科这样低调的经理,尽职尽责,常常劳累过度,却得不到相应报酬的人,才是真正推动国家运转的人。帕特里奇拿出在酒店套房里装好的1 000美元的信封,小心地递给对方。

“一点儿小心意,麻烦你了,韦拉斯科先生。我们离开之前会再来见你的。”

韦拉斯科一时间有些尴尬,帕特里奇怀疑他会不会拒绝。当韦拉斯科看到信封中的美元时,他点点头,把信封放进了口袋里。